員們一時惴惴不安,趕把自己這段時間做出的果都翻找出來,好應對陛下的提問,但這段時間他們一個個混得太厲害,本沒編好幾本,只能把這幾年的都搬出來。
孟弗昨日讓暗衛給陛下送小兔子的時候就把這件事請示過陛下了,陛下在信里說,他看太多的書會頭疼,讓孟弗自己看著辦,有權置奉天書齋的任何事。
孟弗知道,陛下其實是有意在放縱,可能是希能變得更好一些。
來到奉天書齋,看見這里員們的神狀態和言行舉止,大概就知道他們這些年過得應該很是悠閑,年時在府中有幸見過形形來求學的書生,那種想趕應付完課業好回家打馬吊的,就是這些人現在樣子的。
說起來,這些修書的員里,還有不是父親的學生。
“說說吧,你們這兩個月來都修了些什麼?”孟弗坐在主位,目從這些人的臉上一一掃過。
他們這兩個月屬實沒怎麼干活,這位陛下的脾氣他們也是聽說的,要是騙了他,死活先不論,但肯定是得被抬著回家了。
他們這手怎麼就那麼欠,非要例行給陛下上一封奏折?這下好了,真把陛下給招來了。
主管修書的員趕讓人把這兩個月來修的幾本書搬了過來,孟弗挨個翻開略看了一遍,問道問:“就這麼些嗎?”
這是修書,不是寫書,幾百個人忙活兩個月就只修出這麼點來,實在有點說不大過去了。
那主管的員回答道:“回稟皇上,實在是因為這一卷比較要,所有文章都需得仔細挑選,推敲詞句,斟酌分類,編寫綱領,所以耽誤了些時間,只編出了這些。”
員覺得他這不算是騙陛下,只是稍微有一點化和夸張,陛下應該……看不出來吧?
畢竟他們聽說陛下年時跟著孟雁行讀過兩日的書,直接把這位太子太傅的鼻子給氣歪了,再沒管過他,后來陛下能被先皇派去北疆,也有孟大人出的一份力,至于其他的皇子老師們,在沒陛下沒登基前,提起他都是頻頻搖頭。
如此看來,陛下書讀的,所以應該不太懂這些吧。
孟弗將那書重新翻開,輕聲問道:“推敲詞句?斟酌分類?編寫綱領?”
孟弗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任何喜怒來,員想他常聽人說陛下生氣的時候會直接破口大罵,現在陛下這樣問,該是相信他的話了吧。
陛下果然書讀的不多。
“是,陛下。”員道。
他趁著孟弗低頭看書,抬手了自己額角的冷汗。
其實這書修得倒也還行,但也就是還行,這些員里有些是孟雁行的得意門生,他們是什麼水平孟弗也清楚,把這份書稿拿給孟雁行看一看,孟雁行能把他們的都給打折了。
出手,在書的封面上點了點,問道:“來,推敲在哪里?斟酌又在哪里?都說出來讓朕聽聽。”
第37章
“這……”主管修書的員名孫飛泉,原是個五品的國子博士,因寫得一手好青辭而得先皇看重,被先皇委以重任。
至當年孫飛泉覺得自己是被委以重任了,但這麼多年過去,他們悲哀地發現,先皇駕崩以后,誰也不把他們當回事了,他們曾懷著一腔抱負,想要做出一番驚天地的大事業來,但隨著李鉞登基,他們這些人變得無人在意了,無論他們把這書修得是好是壞,陛下都不會多給他們一個眼神的。
他們也曾苦讀圣賢之書,曾在國子監展未來仕途,但是一想到自己這輩子就是個修書的,就覺得特別沒勁,而更可怕的是,他們要是把這書給修完了,陛下說不定能直接揮揮手讓他們回家,畢竟這朝里可沒有這麼多的位子在等著他們。
孫飛泉面對孟弗的提問一時語塞,不過他腦子轉得飛快,長的脖子往那書看了一眼,小心開口,對孟弗道:“陛下,這要說起來那可太多了,微臣擔心一時說不過來。”
孟弗淡淡道:“沒事,你可以過來慢慢看,慢慢說,朕不著急。”
孫飛泉扯著角,他在心里不斷地安自己,陛下書讀的,自己肯定可以應付過去,眼下這都是小場面,穩住,沒事的。
孫飛泉上前一步,將書翻過幾頁,一本正經地孟弗說:“陛下您看,這篇文章便是臣等經過數日的討論,心挑選出來的,其中的注釋和隨都是臣等再三斟酌幾次修改過的,您看是否還有哪里不妥?”
孟弗低頭隨孫飛泉的講解把書翻過幾頁,一一看了,之后放下手,忍不住抬頭看了還在侃侃而談的孫飛泉一眼,這位大人是有點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在上的,孟弗他:“孫飛泉?”
孫飛泉一個激靈,趕閉上,對著孟弗彎腰行禮,應道:“微臣在。”
他心里一時七上八下,不知該喜該悲,自己何德何能能讓陛下記住自己的名字?
隨后他聽到孟弗問自己:“朕記得,你是孟雁行的弟子吧?”
“回陛下,是的。”
孫飛泉不免有些失,原來跟自己沒有關系,陛下是看在老師的面子上才記得自己,原是他不配。
不過這得多討厭老師,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會格外注意到自己是老師的學生,孫飛泉頓時覺得今日這一劫不好過了,奉天書齋說不定真的要充軍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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