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季凡靈睡得并不安穩,腦子里全是七八糟的傅應呈。
向來做夢都是做噩夢,從前經常在夢里和季國梁打架,后來就總是在夢里高考,要麼是卷子發下來一題不會,要麼是鈴響了才發現還有半張卷子沒做。
今晚卻破天荒做了個好夢。
夢到那晚喝醉了,不知道在想什麼,一直往傅應呈懷里鉆,蹭過他繃的腹。
然后傅應呈把撈了起來,抬起了的下,俯下來。
蹭了蹭男人的臉,鼻尖籠罩著他上好聞的烏木沉香味。
迷迷糊糊地想。
對啊,傅應呈喜歡,可以親他的。
下一刻,傅應呈就低頭吻上了的。
……
第二天一早,季凡靈坐起來的時候,眼底帶著濃濃的黑眼圈。
“沒睡好”周穗見很是憔悴,“我家床有點,應該比不上傅神家的床。”
“別提他,”季凡靈垮著臉,用力了,“……都是他害得。”
季凡靈都這麼說了,周穗一整天都避免提到傅應呈,因為想讓出去散散心,所以早上求幫忙帶涵涵去游樂園梯,下午又說想跟一起去游泳池泡水。
奈何季凡靈自己心煩意,魂不守舍,看到什麼東西都腦子發飄。
稍不注意,就蹲在旁邊,呆呆地看著旁,耳廓通紅。
等到晚上夜,周穗終于忍不住了:“你在擔心什麼,當年你不也答應程嘉禮了麼?”
“程嘉禮跟傅應呈能一樣麼?!”
季凡靈反地皺了下眉,眉心又茫然地松開,“……我可以和程嘉禮分手。”
“你也可以和傅神分手啊,”周穗說。
“可我不想……”
“我不想……”季凡靈艱難地咽了下,好像終于認清自己在害怕什麼。
“……我不想和他分手。”艱道。
習慣了被拋下的人,在相遇的瞬間想象分離,在擁有的瞬間想象失去。
早就適應了別人的離開,人類的本就是最靠不住的東西。
當傅應呈說我喜歡你的時候,卻好像聽見,有一天他說,我不喜歡你了。
明明是虛假的幻想,卻疼得讓人發抖。
實驗是假的,意味著對傅應呈沒用了。
他本就不需要。
有一天,他不要了怎麼辦?
腦子里涌現出一千種一萬種,把這件事搞砸的未來。
……
能不能,不要喜歡。
能不能跟簽一個有法律效益的合同,然后讓一百個最厲害的律師來擔保,他不會離開。
周穗蠕了下,打斷道:“等等,我好像聽明白了。”
季凡靈抬頭看。
“你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他,但你不想離開他。”
季凡靈點頭。
“你寧可他不喜歡你,也想跟他在一起。”
季凡靈猶豫了下,還是點頭。
“比起他的保證,你更想要法律來約束他。”
季凡靈又一次點了頭。
“你這哪是想跟他談,”
周穗大震撼:“……我看你分明是想和他結婚!!!”
季凡靈:“?!!”
瞳孔抖地呆了一會,喃喃道:“所以……你覺得,我喜歡傅應呈”
“……”
滿腦子都是傅應呈喜歡這件事,完全沒有想過自己的想法,直到現在才猛地意識到。
……
從前每一次被表白,都在害怕該怎麼拒絕。
只有這次。
在害怕該如何結束。
“對了,我突然想起來,”
周穗看的反應,突然聯想到昨晚傅神反常的舉,“你有跟他解釋麼?是我提前約了你,所以你才過來的?”
季凡靈像是被電擊中了一樣,遲疑道:“……什麼意思?”
不記得了。
以為自己說了的。
當時腦子里全是傅應呈,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周穗看這個反應,就覺得肯定沒說,嘆氣道:“你這樣,傅神肯定以為你討厭他,所以才躲到我家來了。”
“我怎麼可能討厭他”
季凡靈好像渾都在發冷,“就因為他說喜歡我,我就跑到你家來?我有這麼慫?”
周穗言又止,眼神像是在說那怎麼就沒有可能……
季凡靈呆呆看了兩秒,突然罵了一聲,從椅子上竄了起來,飛快地抓起書包,沖出房間。
周穗跟了上去:“誒,你去哪兒?”
季凡靈頭也不回:“我去找傅應呈!”
“等等等等,”周穗手忙腳,“你手機都沒拿!你的充電!還有你書包拉鏈沒拉!”
季凡靈跑回來,一把接過手機,抓起充電,塞進書包,飛快地背上包,在玄關蹬上鞋,拉開門,驟然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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