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平自己的語氣,皮笑不笑地反問:“你怎麼不喊醒我?”
“喊醒你?”
傅應呈好像聽到什麼好笑的事一樣,眼尾瞥來,“那也得喊得醒才行。”
季凡靈:“?”
“你睡起來跟昏迷了似的,幾個人都喊不醒。”男人語氣平鋪直敘,落到耳朵里卻像是赤的嘲諷。
“護士嚇得臉都白了,還以為給你吃錯了藥。”
季凡靈陡然心虛:“……真的嗎?”
在家睡覺時,隔著薄薄一堵墻,季國梁和賭友整晚嘈雜的爭執聲夾雜著鄰居砸門的咒罵聲震耳聾。
如果一點靜都能把吵醒,那干脆別睡了,所以逐漸練就屏蔽周圍聲音的能力。
可能傅應呈真的喊了,但完全沒聽見。
“下次要是喊不醒我,”季凡靈猶豫道,“你就打我一下。”
頓了頓,孩緩慢補上:“但你得躲快點,因為,我可能會閉著眼給你一拳。”
“……所以,你最好一邊打我,一邊大喊我是傅應呈。”
話里描述的畫面多有點離譜。
電梯叮的一聲到達。
“我不像你。”傅應呈邁步出去,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不做那些,違法紀的事。”
季凡靈:“……”
*
回家后不必說,兩人各自直奔浴室。
季凡靈不了自己上的味道,更怕傅應呈嫌把家里搞臟,一直洗到頭暈才出來,實在沒力氣洗服,暈乎乎地爬上床睡了。
晚上折騰到快兩點才睡,第二天自然一覺睡到中午。
傅應呈雷打不地早起工作,家里廚房傳來刀切砧板的聲響,是燒飯的姨在忙活,季凡靈正準備洗服,在家找了兩圈,奇怪地發現外套不見了。
“姨,看見我外套了嗎?”孩探頭進廚房。
“沒呢。”姨在圍上了手,轉過關切道。
“傅先生說你胃痛進醫院了啊?中午姨特地煲了人參豬肚湯,還有銀耳紅棗粥,給你好好養養,別忘了下午還要去輸哦。”
“謝謝姨。”
季凡靈不著頭腦,發微信問傅應呈:【你看見我外了嗎?】
c:【扔了。】
關你屁事:【?????】
c:【犯不著為了一件服搭上洗機。】
關你屁事:【誰要用你的洗機?我打算手洗的。】
c:【這個天氣手洗,你是嫌自己吐得還不夠多?】
隔著屏幕,都好像能聽見男人冷傲的腔調。
從前在家季國梁會不由分說進房間,拿的東西,導致季凡靈對自己的所有格外看重,像霸占底盤的領地似的,隨帶筆,連牙刷柄上都寫了名字。
平白無故了件服,讓貧寒的家庭雪上加霜,氣得腦袋直冒煙。
關你屁事:【我不能放幾天,病好了再洗啊?】
c:【你當我家是制毒廠?】
關你屁事:【你扔了那我穿什麼?!】
對面停了幾分鐘,似乎去忙了,過了會回道:
c:【我柜里的隨便拿。】
c:【明天晚上輸完,去買新的。】
c:【賠你。】
賠?
真的假的?
……倒沒有這個意思。
用屁都能猜到,傅應呈何止扔了的外套,他自己渾上下外襯衫子鞋,肯定一起全扔了。
無論從數量、價值、還是罪魁禍首的角度,都該是賠傅應呈。
更何況原本那件外套還是季國梁淘汰的舊服,如果有的選,寧可穿麻袋也不愿穿他的。
孩打了半天的字,刪了改改了刪,最后只是很冷淡地回了句:【我有錢買。】
傅應呈意義不明地回了個問號:【?】
季凡靈一個一個字符敲進對話框:
【我呢,大人有大量。】
【原諒你了。】
……
連續吊了三天水,又被姨變著法子補充營養,季凡靈不僅沒瘦,還添了些,周五上午甚至有力氣去參加了一家大排檔的店員面試。
下午,周穗打電話來,聽出在醫院,急得不行,想要來探。季凡靈沒讓來,周穗只好說吊完水請客吃飯。
季凡靈盤算吃完飯正好在附近的服裝批發市場看看服,所以答應下來。
晚上六點半,季凡靈拔了針,給傅應呈留了條消息,就坐公去了購中心。周穗顧忌剛犯胃病,所以訂的是一家口味清淡的私房菜餐館。
季凡靈到餐館的時候,周穗已經抱著孩子在座位上等了。
懷里的小男孩白白,著手揮揮:“姐姐,我們在這里。”
季凡靈雙手兜走過去,板著臉:“喊什麼姐姐,喊阿姨。”
涵涵聲氣:“姐姐~”
孩眉尾一挑,眼神不善,向周穗:“占我便宜?”
周穗哭笑不得,著孩子的手說:“這是小姨,季小姨。”
涵涵:“季小姨~”
季凡靈這才應了聲,施施然坐下。
周穗把手機上下單的菜品遞給看:“我點的這幾個菜,你看看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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