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我不能久待,還得回醫院。”他道:“你好好想想,待想好了,明日午後前告訴我。”
他又囑咐了陸曈幾句,這才匆匆忙忙走了。帶他走後,殿帥府門口梧桐樹下,兩人轉了出來。
蕭逐風看了一眼常進遠去的背影,道:“你的陸醫運氣不錯。”
如今勢已對很不利了,偏偏這時候還有個常進站出來幫一把,峰迴路轉。
裴雲暎不語。
蕭逐風側首:“捨不得?”他提醒:“這可是最好的機會。”
“接下來你我都會很忙,盛京盪,留在此地反而徒生是非。就算你護著,難道就不怕衝之下殺到太師府大開殺戒?”
裴雲暎按了按眉心。
陸曈本不畏死。
復仇完畢的,一心只想和戚清同歸於盡來保全後所有人。赴死信念太堅定,態度太決絕,他竟找不到什麼阻攔的方法。就算現在將關在殿帥府,關得了一時也關不了一世。
他原先覺得世上無不可克服之事,然而此刻對竟束手無策,宛如他書房木塔中最難搭上的一塊木頭,無論如何,在面前,一敗塗地。
良久,他道:“我只是不放心。”
蘇南疫究竟如何,僅憑文書上短短幾句難以窺清。
“醫在醫院數一數二,又比別人更會殺人,十個男人也不是對手,你在心什麼?”
蕭逐風不虞,“有心思擔心,不如多擔心擔心你自己,說不定等從蘇南迴來,真趕上給你收,說不定還會替你報仇,又有心思多活幾年了。”
聞言,裴雲暎笑了一下,淡道:“算了吧。要是我死了,看見為我奔走勞累,只怕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寧。”
蕭逐風無言。
二人又默了一會兒,蕭逐風開口:“不過,也未必會去蘇南。自己就是常武縣大疫那年離開陸家,去蘇南,難免景傷。”
人總不想面對痛苦回憶。
裴雲暎目微。
他其實也不知陸曈會如何選擇。
他希留在盛京,他能看著、護著,又怕留在盛京,只會讓這執拗的人再一次頭也不回走向深淵。
進退兩難。
正想著,後傳來腳步聲,二人回頭一看,陸曈從裡頭走了出來。
一眼就看到院中樹下二人,徑自朝裴雲暎走來。
蕭逐風默不作聲背過去,快步離開。
陸曈在裴雲暎面前站定。
梧桐樹下落滿一地黃葉,飄零空枝下,兩人相對而立。
風吹過,一片落葉落在髮間,他抬手,輕輕替拂去。
陸曈目微,仰頭直視著他。
“殿帥不必一直拘著我,”道:“府中衛也累的。”
裴雲暎低眉著陸曈,見手,舉起一封藍皮文冊在他眼前。
“我要去蘇南。”說。
這是一個醫術高超的腹黑女與一個邪惡高冷的傲嬌男合夥禍害天下並在撲倒與反撲倒之間奮鬥的終身史!】
名都多妖女,京洛出少年。 建康城裏的郎君如星,謝韶音便是衆星所捧之月。 只是這輪月亮從未想過,身爲陳郡謝氏之後、太傅之女,自己有朝一日竟會下嫁李勖這樣的寒門武將。 聽聞此人能征善戰,有萬夫莫敵之勇,腰間一柄環首刀殺人如麻。 新婚之夜,看着那高大威重的男子一步步踏進洞房,韶音攥着帕子的手出了一層潮汗,話卻說得擲地有聲: “我已向阿父稟明,效法古人之禮,與足下試婚三月。若是三月之後,你我二人不能情諧,當一拍兩散,離絕各過!” 李勖長眉微挑,“怎麼試?” - 帝晚年時,曾與太子戲語,“美人計真乃天下第一陽謀。” 太子思想起從前偷看過的那些信件,忍不住腹誹:那不還是因爲你樂意! 良夜中宵,皇后儀態萬方而來,眼角眉梢猶是當年月色。 李勖看着她,彷彿又回到了幾十年前。早在烏衣巷口綺霞漫天的那個傍晚,她移開遮面的紈扇,向他投來宿命般的一瞥,這一生一世便已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