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玥兒篇第一百一十八章

其實有慕容瑾在，哪里還需要醫？

可蕭懿就是要用這種方式告訴那些心懷不軌以及還心存僥幸的人——他雖然沒有明確表明自己的態度立場，但事實上他的心已經偏向蕭玥了。

這種偏袒不是因為蕭玥姓蕭，而是他心里十分清楚，他看著出生，長大的小玥兒是什麼樣的孩子，堅信無論如何都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也因此，他對那些人的不擇手段更加憤怒。

所以即便醫知道自己只是過來走個流程，但到蕭懿無形中散發出來的怒氣，不敢有一怠慢，誠惶誠恐地給蕭玥號脈。

結果不出意料，蕭玥除了手肘有一傷，其他并無其他外傷，醫松了口氣著細汗告退之后，蕭玥也被蕭昀先帶回親王帳休息。

此時蕭懿揮了揮手，閑雜人等便十分有眼力見地退了下去，于是此時龍帳里，就剩蕭衍和慕容瑾，容祈以及蕭懿了。

待最后一個宮人離開后，容祈便不見外地落座，端起桌上的茶就抿了一口，上一刻還端著一副國公的威嚴，這一刻已經“原形畢”，似笑非笑地半倚在椅子上，挑眉看著慕容瑾：

“燕王妃這次怎麼一改以往迂回的作風，直接正面反擊了？”

慕容瑾不以為然：“我一向不屑放暗箭。”的神自然得容祈差點信以為真，差點以為自己腦海里的記憶錯，愣了一下。

音落龍帳寂靜無聲，慕容瑾從容祈和蕭懿難以置信的神中察覺到自己似乎說了什麼震驚的話語，于是清了清嗓子，補充道：

“以往需要低調行事，迫不得已而為之。”

容祈扯了扯角，似乎并不接這個說法，“現在不需要？”

在場四人從年就認識，對彼此的格以及行事作風說不上了如指掌，但也是了解的。

慕容瑾年的經歷使極正面與他人爭執，這麼做無可厚非，而且冷靜沉穩。

今日那番暗示國舅夫人蕭玥若是想殺宋詩的話，著實與平時的作風大相徑庭，不僅宋亭與國舅夫人因為震驚而說不出一個字，就連容祈與蕭懿也頗為驚訝。

慕容瑾笑了笑，并沒有正面回答容祈這個問題，而是偏頭問蕭衍：“我需要嗎？燕親王？”

蕭衍默契地與對視之后，深邃的眸子出一溫，“不需要。”

容祈見二人旁若無人地眉來眼去，角了，他就多余問那一句！

于是默默地轉過頭，一本正經地對蕭懿說：

“皇上，巨蟒一事......”

蕭衍與慕容瑾聞言都笑了，收回視線也一起商議該如何調查此事。

他們離開龍帳已是晚膳時分，慕容瑾回到營帳之后用了晚膳，又留了蕭昀說了幾句話，吩咐他接下來狩獵要注意安全，然后便去看蕭玥。

慕容瑾沒讓莫問通報，也沒讓小七跟著，而是自己掀開簾子進去，便看到蕭玥正和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盯著上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聽到靜，蕭玥以為是莫問，緩緩了眼珠子，看到是慕容瑾之后才猛地坐了起來。

慕容瑾已經走到床前，沖笑了笑，示意不用張，然后自顧自地坐在床邊，看著自己的兒。

蕭玥垂眸，營帳里線微弱，教人看不清的神。

沒有人先開口說話，慕容瑾就這樣靜靜地看著蕭玥，看得了神，眼前小姑娘的形漸漸地與剛穿越過來那會兒，腦海里被灌的記憶里的“慕容瑾”，還有生下下蕭昀之后昏迷不醒那段時間，遇到在地府的“慕容瑾”漸漸地靠近，趨向重合......

直到聽到一聲脆生生的喚，“娘？”眼中渙散的焦點才重新聚焦起來。

慕容瑾抬手抹了抹蕭玥散著的頭發，然后開口：

“縱蛇的技巧法子，是師父教你的？”

蕭玥微怔，第一反應就是否認：“呃，沒有。”說完之后大概覺得自己是不可能瞞過慕容瑾的，于是老實代：

“是我有一次看到師祖用這種方法讓一條吃了十全大補而狂躁的毒蛇平靜下來，當時況急，我就想著試試看。要不然那個宋詩一定會命喪巨蟒口中，我救了一命......”可卻不領。

慕容瑾聞言點了點頭，跟猜測的差不多，雖然李玉宋詩等人的說法確實很不可思議，可作為從二十一世紀來的人，無論聽到多離奇的事都驚訝不起來。

殷三原大半生都沉浸在藥研究之中，南疆之地也有許多聽起來詭異卻真實存在的事，所以如果殷三原知道縱畜生的方法，一點兒也不覺稀奇，畢竟他可是養出小貍和小白的人。

不過這會兒并不是驚嘆殷三原特殊能力的時候，看了一眼垂頭喪氣的蕭玥，有些心疼，于是手上頭的作更加輕，“那你告訴娘，你為何要救？”

蕭玥抬起頭：“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條人命！也沒做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我怎能見死不救？”

慕容瑾聞言出欣的笑容，看著那在燭下閃著亮的星眸問道:

“那若是重來，你還會救麼？”

蕭玥不閃不躲地與慕容瑾對視了好一會兒，隨后垂下眼眸想了許久，才輕輕地點了點頭。

慕容瑾欠抬手將小小板擁進懷里，輕輕拍了拍的背，聲道：

“嗯，玥兒做得很好。”

蕭玥子一僵，鼻尖微微泛酸：“娘......”

這一聲帶著鼻音的“娘”把慕容瑾得心了一灘，同時心中也有些愧疚，當年執意要去藥毒谷的時候，慕容瑾沒有反對，覺得有權決定自己要做什麼。

尤其是慕容瑾知道也只有慕容瑾知道蕭玥是“慕容瑾”投胎的，便更想讓這一生都能活得自在，想做什麼可以毫無顧忌地去做，只要開心就好，可現在卻搖了。

慕容瑾想，是不是有時候給蕭玥的自由，對蕭玥來說也是一種忽視呢？本該在對這個世界有認知之前好好引導才是，可卻缺席了蕭玥年時期至關重要的那四年。

一想到這些，慕容瑾便有些疚，手上輕輕地拍著蕭玥的后背，語氣愈發溫：

“有時候就是這樣，你明明做的是對的事，可是最后卻得不到認可甚至被倒打一耙，然后你會生氣，會懷疑自己一直以來相信的一切其實很可笑......”

知道蕭玥剛剛在糾結什麼，也很慶幸蕭玥在離開與蕭衍這四年來，并沒有混淆了是非對錯的界限。只是這世上本來就不是非黑即白，還有許多灰的部分。

就像這次，蕭玥在危急時刻救了宋詩一命，按照蕭玥的認知，宋詩應該激才是。可是宋詩不僅沒有，反而誣陷蕭玥，這讓產生了懷疑——的所作所為究竟是對是錯？

慕容瑾心疼地抱了蕭玥，知道蕭玥沒有錯，可對與錯本來就不是絕對的，該如何告訴蕭玥，如何判斷對錯呢？

這大概是慕容瑾活了近幾十年來，遇到最難的題了，即便絞盡了腦，最后也只能對蕭玥說一句：

“但娘相信玥兒心中有自己的衡量，知道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對不對？”

蕭玥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慕容瑾笑了笑，輕聲道：“遵從自己的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