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住,眼皮輕。
繃了一晚上的陡然放松。
面前忽然浮現起那年夏天,在行程促的畢業旅行中心俱疲,哭著給徐行知打電話,當天晚上,他就出現將帶走。
養一個習慣需要21天,戒掉對一個人的依賴需要多久?
或許五年本不夠,據說每七年,人的細胞與骨骼都會自我更新一次,然而即使胎換骨,記憶卻是永恒的。
沈清央在此刻發覺,原來有些人的存在刻骨銘心,并不能風吹葉落。
是那麼短,忘卻那麼長。
“哥。”仰睫,嗓音喑啞。
徐行知靜靜看著,將的碎發撥到耳后:“能站起來嗎?”
沈清央輕點頭,搭上他的掌心,借力起。
只是還沒站穩,形忽然一晃,倒在他懷里。
徐行知及時撈住,懷里的人像沒骨頭一樣下去,他順力單膝著地,讓趴在自己上。
襯衫是亞麻材質,輕飄飄地穿在沈清央上,脊背瘦削薄弱。
他抬手上如緞的長發。
雪白墻面上映出二人相依的影。
“哥……”虛弱地伏在他肩頭,嗓音低微,“我能跟你回去嗎……”
第32章
◎耍流氓不就裝睡嗎◎
路過一家藥店, 徐行知下車,買了幾盒藥丟進車里。
去醫院并非最佳選擇,更何況是深夜。徐行知悉沈清央, 連續的波折吹風便容易發燒, 是小時候質沒養好的緣故。
至于現在脆弱的腸胃,罪魁禍首應當是工作這幾年敷衍飲食。
車門開合,風灌進來, 沈清央從迷蒙狀態里恢復幾分清醒,偏頭看見徐行知拉上安全帶, 重新發車子。
廓清淡的側臉于夜中,路燈線昏黃,他轉著方向盤淡然將車開回路上, 讓人心里無端產生幾分落地。
沈清央閉上眼。
車開回了公寓,徐行知繞到副駕駛拉開車門, 把手遞給。
沈清央借著力道,慢吞吞從車上下來, 跟著他上了樓。
乘電梯上樓,走廊里鋪著靜音地毯,公寓很安靜, 徐行知開了門, 跟著進去, 無暇打量他住的地方, 在客廳沙發里找個角落靠著。
徐行知走過來, 拎了雙男士拖鞋丟在腳下。
“量個溫。”他彎腰調了下溫度計遞給, “會用嗎?”
沈清央點點頭, 買的也是這種電子溫計。
在等待的時間里, 徐行知去給弄熱水喝, 他平時生活沒有這個需求,公寓里連個燒水壺都沒有,只能臨時用咖啡機燒熱水。
了馬克杯杯壁的溫度,徐行知端過去。
溫計也量好,沈清央接過杯子,把數字遞給他看,仰著一張素白的臉,只有掌大小。
他用手背探了下額頭的溫度。
燙得驚人。
徐行知眉頭微,拆出顆退燒藥讓吃下,沈清央里的水份快被燒干,昏昏沉沉地講不出話,他給什麼,就吃什麼。
一副全然聽話的模樣。
吃了藥,抱著杯子喝水,喝完,人迷茫了會兒,仰臉輕聲問他:“我能在沙發上躺會兒嗎?”
徐行知垂眼,手指刮了刮清弱的臉。
這里的沙發顯然比酒店的要舒服得多,沈清央側躺下,枕著靠枕,鼻腔鉆淺淡的佛手柑香氣,和警局里靠在徐行知懷里聞到的同樣溫和療愈。
退燒藥在發揮效用,恍恍惚惚,像飄在大海里,那種溺水讓人昏沉。
直到上半被人托起,佛手柑的香氣忽然變得明顯,沈清央有些困難地睜開眼,目是徐行知淡垂著的睫。
他將上半靠到懷里,用一塊浸的巾拭的額頭和頸窩來降溫。
并不是完全冰的水,而是溫溫的,但對沈清央來說已經足夠舒適。
舒服得想喟嘆一聲,下意識向男人微涼的,長發將他的襯徹底。
手指慢慢穿過漂亮的長發,徐行知神淡淡,拆了一包降溫,在沈清央的額頭和手肘關節。
穿的連是長袖,解了袖扣擼上去,胳膊細而白,在不算明亮的線中,有些晃眼。
他平靜地用手背著懷里人的皮,五分鐘后,換了新的退熱,將人抱去臥室床上。
深夜沉緩安靜。
從臥室出來,徐行知推開臺門,低頭點煙,眉眼間難得不控地染了躁意。
-
這一夜,沈清央睡得并不安穩。
起初是熱,后來覺得冷,藥效作用于病毒,讓的溫再度提高,皮上冒出一層薄汗。
渾翻來覆去難,抗原分解,胳膊和腰背酸痛難當,像被人拿針一直扎一樣,偏偏眼皮還沉得睜不開。
臉陷進枕頭里,沈清央眉頭蹙,蜷一起,胳膊出被子,迷迷糊糊中尋著邊緣冰涼的被單,驀地,到人的皮。
修長的手指的溫涼,人覺得無比熨帖,順著勾上去,到手背。
那人俯,探了探額頭,隨后兩張紙巾,了皮上的汗。
“疼……”沈清央扣住他的手指不放開,臉靠過去,皺著眉呢喃。
徐行知在床邊坐下,隔著被子輕拍的背:“哪里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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