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這一曲,景厘翻譯工作的進度又落下了一點,好在事後,霍祁然又幫追趕了一波進度,算下來,唔……總還是劃算的。
因為霍祁然來這邊主要也是為了工作,因此兩個人的生活其實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大部分時間都是各忙各的,所不同的就是兩個人終於又擁有了寶貴的、可以約會的時間。
這其實是一種很新鮮和幸福的驗。
因為在國,兩個人確定關係時就是天各一方,說起來都沒有約會過幾次,就又開始了更加遙遠的天各一方。
而現在,他們就在一座城市,每天做完該做的事就能見面約會——雖然大多數時候的約會都是在陪幹活,可是這種驗於兩個人而言,已經足夠甜和幸福了。
如果不是景彥庭的治療突然出現異常的排斥現象,如果不是國的公司突然急召霍祁然回去,那這份幸福和甜,原本應該能持續到天氣暖和起來的時候。
景彥庭的排斥現象來得很突然,所有人都措手不及,連吳若清都沒有預估到,而景彥庭也承著巨大的痛苦,即便再努力強忍,有些生理上的痛苦卻還是沒辦法忍得住——
第一次看見他大口吐出來帶著的嘔吐時,景厘徹底地嚇著了,後面終究還是忍不住靠在霍祁然懷中哭了起來,問他自己是不是選錯了,是不是不該執意要給景彥庭治療……
霍祁然抱著,著的背,說:「之前叔叔同樣經歷著這種痛苦,是你堅持尋找治療途徑,才換來這大半年安穩幸福的生活,現在只是中間出現了一些小差錯,沒有事是一帆風順的,所有事都要經歷一些波折,所以,不要因此懷疑自己。」
雖然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可是眼見著景彥庭經歷痛苦,景厘的緒還是不可避免地低落了兩天。
而偏偏這兩天,霍祁然被公司急召回國。
原因是他此前實習期跟進過的一個項目出了些問題,而當時主要負責這個項目的兩個工程師都已經先後離職,現在放眼整個公司就屬他最悉這個項目,所以才要急召他回去參與修正與補救。
可偏偏是在這個關頭。
霍祁然覺得自己一步都沒辦法離開,公司那邊卻同樣不可忽視。
這並不是他為霍氏的太子爺就能避免的事,為霍氏的太子爺,他更沒有理由做出拆自家招牌的事。
可是要在這個時候撇下景厘回國,霍祁然覺得自己怎麼都做不到。
偏偏他在和公司通的時候,還不小心被景厘聽到了。
在聽到他的通話容之後,景厘用了很短的時間調節好了自己的緒,讓他放心回國,自己可以照顧好爸爸。
越是如此,霍祁然越是覺得心疼,越是不放心。
「既然是我幫爸爸做的決定,那我就應該承擔起相應的責任,我必須要陪爸爸走下去。」景厘對他說,「你知道我可以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我。你先回國去,把需要理的事理好,否則留在這邊,你也只會牽腸掛肚……」
「那你覺得……回去之後,我就不牽腸掛肚了嗎?」霍祁然低聲反問道。
景厘出手來抱住了他的腰,輕笑了一聲,說:「你當然要牽腸掛肚啦,要的就是你牽腸掛肚,否則,我們之間怎麼能長久呢?」
越是以輕鬆的口吻說出這些話,霍祁然心裏就越是負疚。
景厘彷彿是看出了他心頭的想法,說:「我知道,你會因為覺得沒辦法陪在我邊而疚,可是如果你真的留下來陪我,那我也會因為耽誤了你的工作而疚的。所以啊,在你疚和我疚之間,我選擇讓你疚,這樣呢,我會好一點……所以,你不會怨我自私吧?」
「我倒寧願你可以真的自私一點。」霍祁然說,「到了這種時候,還要你來安我、哄我……你想讓我疚到底嗎?」
景厘聽了,認真地盯著他看了片刻,忽然笑了起來,「那我問你討一樣東西。」
「什麼?」
景厘手在他的心口點了一下,「你的心。把你的心留在我這裏,你就沒空疚啦,更不會想一些七八糟的事,你就只能想著我、念著我,無時無刻地陪著我,好不好?」
霍祁然聽完,沉默許久,終於還是出手來,將抱了懷中。
饒是如此,霍祁然卻依舊過不去自己那關,忍不住在電話里向慕淺尋求了幫助,「媽媽,我真的很想陪著……」
慕淺說:「你們還年輕,未來還有可能面臨很多類似的境地,彼此心意相通、相互理解、相互支持才是最重要的,在不在邊反而是其次。況且,你真的留下,帶給景厘的可能是另一重心理負擔,兒子,有時候給的太多並不是好事。你容伯伯的例子,還不夠你學嗎?」
霍祁然恍然。
是了,他要是真的留了下來,誠然能陪伴著景厘,可是同樣的,景厘要承的可能更多……
在努力地為他減輕心理負擔,而他,是不是也應該做同樣的事?
……
霍祁然離開newyork的那天,景彥庭的況終於趨於穩定,景厘臉上也重新出現了真正的笑意。
送他坐上去機場的車,在揮手要送他離開之時,手上卻忽然多了個東西——
那是一個紅的方形小盒,景厘緩緩打開來,看見了裏面的兩枚對戒,圈都刻了一顆「心」。
「我把我的心留給你了。」霍祁然說,「等下次見面的時候,你再還給我。」
景厘看著自己手中這兩枚戒指,良久,才輕輕抿,點了點頭。
霍祁然隨即出手來,輕輕扣住的後腦,又一次深深吻了上去。
他乘坐的車子終於開,景厘緩緩站直了子,目送著那輛車消失在視線之中,才又低頭打開了手中的戒指盒。
兩枚戒指,各懷一顆真心,靜靜地相擁躺在盒子裏。
是許諾,也是期待。
下一次見面的時候,這兩枚戒指就會套在離心臟最近的那隻手指上。
景厘相信,那一天,一定不會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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