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若頓了頓,出手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將裏面的紅酒一飲而盡,清了清嗓子這才開口:「莫先生,我R國學校的錄取通知書已經下來了,我考上了,可能……還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我就要去R國了。」
莫子聰臉上的表一瞬間凝固,看著面前的韓若,心中有什麼東西一瞬間下沉了。
良久,他也出手,將杯子裏倒滿紅酒,仰頭將一整杯酒都喝下去,轉頭看著,眼神里一瞬間染上了悲傷的味道。
「恭喜你……你應該算是實現了你的夢想吧……」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莫名的帶了些抖的意味。
韓若低下頭,苦的笑了笑,不知怎麼的,對著莫子聰說出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裏竟然一點開心的覺都沒有。
「是啊……算是吧,當設計師是我從小到大的夢想,被R國的學校錄取以後,我就可以去學設計了……」韓若說著,不知怎麼的,眼睛就有點酸,吸了吸鼻子,努力忍住眼淚。
莫子聰也是強歡笑,心臟的位置疼的厲害,卻也為了不想要讓為難,努力忍住想要挽留的心。
「真好……」他又倒了一杯酒,猛的仰頭喝下去。
韓若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強迫自己直視著他:「不到半個月以後我就要去R國了,到時候可能……兩三年的時間我都沒有辦法回來,那麼北宸和安安……」
莫子聰低下頭,努力藏住自己的臉上狼狽的緒。
「怎麼樣都可以,北宸和安安也是你的孩子,只要孩子們同意,他們可以跟著你去R國,也可以留在這裏,我……不會反對的。」
莫子聰說著,「只是……如果你真的帶了孩子去R國,我可不可以偶爾去看一看……孩子?」
他頓了頓,其實他是想問,我可不可以偶爾去看看你?可是最後一個字到了邊還是換了孩子。
事到如今,已經如此堅定的要離開,他繼續挽留也有什麼意義呢?還不如讓去追求自己喜歡的生活。
韓若低下頭:「謝謝你,謝謝你能答應……」
莫子聰苦笑:「幹嘛謝我?我知道這些年我一直都不是個合格的父親,我並沒有給兩個孩子很多的陪伴時間,是你一直在家裏辛辛苦苦跟陪伴著兩個孩子,所以孩子們對你的也應該更深一些的。」
韓若低下頭,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最開始看到莫子聰和書抱在一起,是怨恨的,憤怒的,甚至想衝過去打他一掌,質問他為什麼這麼做。
可是非常奇怪的是,此時此刻看著莫子聰,竟突然覺得他有些孤獨,有些可憐,有種說不出來的覺,對他好像真的恨不起來了。
良久,莫子聰低沉著嗓子開口:「恭喜你……」
隨即而來的,又是長久的沉默。
……
這一頓飯兩個人吃的各懷心事,都是極力的忍著心中悲傷的緒。
莫子聰將韓若送回家的時候,也沒有說什麼,沉默了良久就轉回去關上了門,莫子聰站在門口,一個人沉默了很久很久才離開。
……
那天以後的十幾天時間裏,韓若都很再見過莫子聰了,不知怎麼的,他開始越來越來這裏,之前為了看北宸,他幾乎每天都會去,可是從那天吃過飯以後,他像是突然轉了,幾乎很再出現了。
韓若不由得有些失落,心裏像缺了一塊東西似的,不上不下的難。
事到如今才發現,好像還是捨不得莫子聰的。
一想到自己要離開兩三年的時間,就心裏酸,滿腦子都是莫子聰的臉。
只是他不再出現了,只有北宸打電話給他說哥們想他的時候,他才會帶著安安一起來看他。
韓若不由得有些失落,他應該是想通了吧,也徹底放棄了,是啊,他們兩個本來就是沒有緣分的人。
轉眼間離去R國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心裏就愈發的空的不舒服。
有的時候,會一個人坐在屋子裏發獃很久,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天也就這樣的黑了。
最近,李佳恆倒是經常來找,一有空閑的時間就跑來這裏,和說一些七八糟無厘頭的話,這個活寶倒是讓悲傷的緒消散了不。
憤憤不平的和抱怨,說他本來已經私下裏和R國那邊的公司談好了,後半年就把發展的重心移到R國去,可是沒想到這個項目居然被莫子聰駁回了,他說什麼也不允許他去R國,還以老闆的份他。
李佳恆生氣極了,可沒辦法,他所有的工作都是要經過莫子聰同意的,再怎麼反抗也沒有用。
李佳恆在那抱怨,韓若就聽著,是不是得兩句,這樣的生活轉眼間就來到了即將離開的前一天。
所有的行李都已經收拾好了,韓若要帶的東西其實也不多,北宸和安安都要跟著去R國,所以莫子聰以孩子父親的名義在R國幫他們找了房子,在的學校附近,做什麼都方便。
那邊的東西準備得一應俱全,韓若也只帶了護照證件和一些必需品。
收拾完了東西,韓若坐在沙發上,不知怎麼了,最近這段時間心裏一直空的。
正發獃,北宸走過來坐在邊。
「媽咪……」他抬起頭著。
韓若勾了勾,眼睛裏都是溫:「北宸,明天就要跟著媽咪和安安一起去R國了,開心嗎?」
北宸想了想,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韓若有些不解:「怎麼了嗎?你不喜歡R國?」
北宸搖頭:「我想去那裏,聽說R國有很多電腦高手,爹地還說去了R國,他會約最好的R國電腦高手陪我一起切磋,所以我想去那裏。」
「那你應該高興對不對?」韓若問道。
北宸又搖搖頭。
「為什麼?你不是說想去那裏嗎?」
「我想去那裏,是因為可以見到其他的電腦高手,但是我不想一直住在那裏。」北宸有些小心翼翼,好像生怕韓若傷心似的。
「怎麼了嗎?」韓若問道。
「因為那裏沒有爹地……」
韓若呆住,一時間心臟酸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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