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程煥崇附和：“馬上請他來一趟吧。”

薛揚解釋：“大哥給咱媽喂過藥了，多半也是安神的藥。媽吃了以后就一直昏沉沉睡著。”

林清之猜測：“阿姨不止是了驚嚇，更多的是過度悲傷。”

程煥崇皺起好看的眉頭，低聲：“別說是媽，我和鐵頭哥看到那會兒……也是難得不行，心臟有些不住。”

林清之了他的肩膀，算是無聲安。

“眼下最重要的是幫多多撐過這個艱難時刻。阿姨是一個堅強的媽媽，為了多多哥，會好起來的。”

“鐵頭哥陪著他。”程煥崇解釋：“早些時候回他們住的地方，打算給孩子收拾一些服。”

薛揚給了一個莫名其妙的表，狐疑問：“不是……得買那種紙扎的……燒的那種嗎？”

程煥崇茫然搖頭：“不知道……是多多哥決定的。他說，孩子在水里太冷了，得給他多準備一些。”

薛揚撓了撓腦袋，嘀咕：“我也不懂……但好像不是這麼搞的吧。”

林清之瞥了一眼程煥崇，解釋：“這事不能怪老三，他從沒接過此類事。按老傳統講，孩子早夭并不能辦喪事。”

“也對。”薛揚支吾：“我們都不懂這些……多多哥是爸爸，他做主吧。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林清之下意識看向房門，低聲：“等阿姨醒來，再仔細商量一番吧。”

“我覺得不用。”薛揚撇撇：“佟家那邊好像復雜，他們肯定是要怎麼著就怎麼著。能跟多多哥步伐一致，就弄一致。不能的話，需要吵需要鬧，我們就去幫多多哥。”

程煥崇睨了他一眼，道：“一個個的心夠復雜了，添吧。”

薛揚忍不住問：“多多哥有沒有怎麼說？”

程煥崇搖頭：“什麼都沒說。他很開口，一直一不的，緒差到極致。我和鐵頭哥都商量好了，明天一早就讓孩子下葬。他輕輕點頭，然后又什麼都沒說。”

“唉……”薛揚心疼嘆氣。

三人回到客廳坐下，商量接下來該怎麼安排時間陪伴鄭多多。

“新之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空，還是把多多回來住在馨園。這邊一向熱鬧，對傷心的人來講，孤寂只會讓他更難過，更不可能早日離悲痛。”

“行。”薛揚點點頭：“反正他還住原來的房間，服什麼都還在里頭呢。”

程煥崇提議：“或許請幾天假……去鐵頭哥那邊住幾天。”

“不。”林清之罷罷手：“多多眼下沒心去度假或換個環境生活。他是一個極熱工作的人，如果能早些回去工作，也許轉移了注意力，他反而會好些。”

“是是是。”薛揚不住附和：“多多哥超工作，還是別請假太久，讓他早些干回他喜歡的事吧。”

程煥崇只好作罷。

這時，薛揚的手機響起。

原來是程煥然打回來，問薛揚在哪兒，媽媽現在的況怎麼樣。

薛揚很快掛斷了。

“大哥說，他現在走不開，還是讓家庭醫生過來一趟。他擔心咱媽可能還了寒，指不定晚些會發熱。”

程煥崇立刻掏出手機聯系。

半個小時后，家庭醫生來了，給薛凌檢查了一番，又問仔細怎麼一回事，才手開藥。

“太太的素質向來不錯，多半只是傷心過度，不算嚴重。”

眾人松了一口氣。

薛揚接過藥單，匆匆買藥去了。

程煥崇送家庭醫生出門。

林清之則坐在沙發上，沉默看著窗外。

程煥崇轉回屋，倒了一杯水遞給他，自己也倒了一杯。

“對了，你媽媽的病好些了沒？明后天我再過去看看。”

“不用。”林清之眸微閃，道：“一點小病而已，不用勞師眾。”

程煥崇聳聳肩：“我只是過去一趟，腳皮而已。阿姨是老/病嗎？頭痛？”

“一點心病吧。”林清之解釋：“一旦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就容易失眠睡不著，然后就病倒。世上不能解決的事多了去了，唯一需要調整的是的心態。”

程煥崇有些不敢置信：“……不是吧？阿姨看著淡泊恬靜，一點兒也不像你說的那種人哎！”

“我媽也是凡夫俗子。”林清之微微一笑：“不是圣人，自然有凡人的各種憂愁和煩惱。”

程煥崇點點頭：“也對。就好比我媽吧，的心態在同齡人中算極好的了。可耐不住生活中總會有各種想不到的憂愁煩惱接踵而至。”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不了這些。”林清之淡然道：“唯有調整好自己的心態，一點一滴去面對。”

程煥崇放下杯子，下靠在他的胳膊上。

“你呢？你現在有沒有什麼煩惱憂愁不？”

林清之的眸帶著寵溺，反問：“你覺得呢？”

“當然有。”程煥崇撇撇：“你也是凡夫俗子，你也免不了俗。”

林清之微微笑了，答：“肯定有，或多或罷了。放在心頭上，便是愁。不放的話，或許便不是了。”

“你放了沒？”程煥崇側著臉看著他。

林清之看著他熠熠生輝的眼眸，心神不暗。

他輕笑，手輕他的腦袋。

“在乎的人或事，才需要放心上。”

程煥崇瞪了他一眼，輕哼：“岔開話題！是不是有事瞞著我？你媽媽真的沒事？”

“沒大事。”林清之實話實說：“只是有些失眠和郁結于心，不是什麼大病，慢慢調養就行。這邊的事太多，阿姨又病倒了，你還是顧著家里頭要。我只是……不知為何，最近總有一種不怎麼好的預。”

“別啊。”程煥崇心累般苦笑：“現在已經夠不好了！”

林清之抿了抿，道：“可能是我最近太悠閑吧。一向忙習慣了，突然閑下來太久，有種不知所措的心慌。”

程煥崇拍了拍他的口，嘲笑：“慌什麼？清你也會焦慮不工作沒錢花？嗯？”

林清之寵溺睨他，答：“不是真正在乎的，便不會慌。也許只是閑得無聊，覺容易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