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瀟瀟出紙巾，了淚水。

“……小佟呢？還好吧？”

薛揚沉著臉搖頭：“怎麼可能！現在躺在醫院里，有兩個同事照顧著。老三已經通知的爸媽，還幫他們訂了飛機票，傍晚就能到這邊。”

王瀟瀟關切問：“只有兩個老人家嗎？沒其他人陪著？”

“的弟弟陪著來了。”薛揚答：“都是老三在安排，況我不清楚。我也懶得去關注，多多哥那邊已經夠讓人擔心的，哪里顧得上那麼多！”

王瀟瀟見他的語氣帶著明顯的責備，無奈嘆了嘆氣。

“……是最難過最傷心的人，跟多多哥一樣慘。”

薛揚鼻尖冷哼：“沒那個本事，就不要去逞那個強！把一個本來那麼健康的孩子，養得各種過敏各種心理問題！我媽養了他一個來月，神好，心棒，胃口也好——哪里有什麼問題！明明在咱馨園過得好好的，就非得將孩子抱走！孩子不肯哭哭啼啼，是將他給弄走！如果不是任妄為，孩子怎麼會出事！有本事搶走，沒本事照顧好！好意思傷心難過？！媽蛋！自作孽不可活！”

“別說了，別說了。”王瀟瀟重重拍他的口幾下，“干嘛呀？現在說什麼都太遲了！你說這麼多做什麼！”

薛揚氣惱冷哼：“我這個人天生心直口快！不吐不快！非得說出來不可，不然我這心里頭憋得難啊！”

王瀟瀟不悅睨他一眼，低聲：“又不是咱們家什麼人，不到你來教訓。孩子已經沒了，是最自責最難過的人。罵打又能怎麼著？孩子就能回來不？別說了，閉吧。”

“閉不了啊！”薛揚氣得口鼓鼓起伏：“又不是三歲小孩，做事那麼任那麼不聽勸！這樣的人不僅會害了自己，還會害了其他人！‘爭強好勝’從來就不是什麼褒義詞！爭爭爭！爭一口氣干啥？有本事吐氣啊！爭什麼氣！小鄭鄭他——他——他多無辜啊！”

說到此，他的眼眶不自覺紅了，嗓音也哽咽起來。

王瀟瀟本來已經收起眼淚，被他這麼一招惹，立刻又是撲簌撲簌直掉眼淚。

“行了，別……別說了。”

薛揚再次抱住老婆，氣惱又傷心咕噥：“不說了，我一想起小家伙就忍不住要破口大罵……要哭。”

小兩口都是極孩子的人，又是幾個孩子的爸媽，本接不來這樣的事。

兩人抱頭哭了一場，才干眼淚搭搭回屋去了。

幾個孩子和小小虎兄弟都還被蒙在鼓里，大人們都不敢告訴他們實。

前晚小佟把孩子抱走的時候，他們幾個都在場。他們只知道小玩伴被他的媽媽帶走了，雖然舍不得，但對方是他的媽媽，他們也不敢反對，只好依依不舍跟小鄭鄭揮手告別。

昨晚迷你虎睡覺的時候，忍不住說有些想念小鄭鄭。

小小虎拍了拍他的小屁，說別惦記那個小鬼，煩得很。

王瀟瀟不敢說小鄭鄭失蹤的事，只好說他跟媽媽回去了，以后再來看大家。

不過十幾個小時而已，誰知便是天人永隔！

對這群天真無邪的孩子來講，死亡仍是無法理解也不知道該如何接的事。

所以，大家即便沒統一口徑，仍無一例外保持一致對孩子三緘其口。

薛揚陪孩子玩了一圈，叮囑：“生病了，需要睡覺覺休息。你們別太吵，也不能鬧騰，都要乖乖聽媽媽的話，知道不？”

“知道啦！”

“知道！知道！”

“什麼時候好起來？”小朋嘟問，“我——我要給呼呼！就好了！”

薛揚被小家伙萌噠噠的模樣逗笑了，了他的小腦袋瓜。

“等出來了，你就給呼呼去。”

小雙瞪了瞪弟弟，搖頭：“不對呢！又沒有傷，不用呼呼的。天氣太冷了，出去玩就被凍著了，然后就病了。”

“我要！”小竹委屈嘀咕。

“我也要！”

薛揚忙安道：“你們先去午睡，等好了，就出來陪你們玩。”

“乖乖聽話。”王瀟瀟繃起臉，嚴肅道：“都別吵吵，先去睡覺。等好些，我帶你們去看。”

幾個孩子不敢不聽，乖乖跟著媽媽睡午覺去了。

小小虎不用上學，他年紀偏大些，已經不用午睡。迷你虎見哥哥不去睡覺，找借口說他也不用睡。

小小虎不肯，嫌棄道：“你如果現在不睡，傍晚不到你就會想睡。等晚上你又要睡不著，到時可怎麼辦？爸爸說了，小孩子都要早睡早起！快去睡！”

“我不嘛！我就不！”迷你虎哼哼：“你不睡，我也不睡！”

小小虎立刻直腰板，擺出大哥的架勢來。

“爸爸說了，他不在家的時候，你就得聽我的！”

迷你虎扭過頭去，哼道：“我就不聽！”

小小虎急了，胖乎乎的手掌就往弟弟的肩膀招呼過去。

“不聽話！太不乖！等爸爸回來，我就告訴爸爸！”

迷你虎也是有小脾氣的，見哥哥打過來，小掌立刻也揍過去。

于是，兩個小家伙跟貓咪似的打了起來！

薛揚被逗樂了，趕忙上前抱開他們。

“哥哥寫作業，弟弟去睡覺。一人必須干一樣，沒得商量。你們爸爸說了，傍晚他就回來，到時還要給你們帶玩獎勵你們。如果伯伯跟他說，你們不乖的話……不知道還有沒有玩哎！”

迷你虎最怕寫作業，一溜煙跑回房間去了。

小小虎也趕忙拿起補習包，開始寫作業。

薛揚應付好一眾小家伙，趕忙去看老母親。

薛凌仍在睡，他見媽媽的臉很差，暗自心疼不已，扭頭關上房門，給大哥打去電話。

程煥然沒接聽，多半仍在忙著。

這時，老三回來了，旁還跟著一優雅清貴的林清之。

“二哥，媽好些了沒？”

薛揚做了一個噓聲作，答：“還在睡，臉看著很差。”

林清之微微蹙眉，提議：“要不還是讓家庭醫生過來一趟，開一兩副安神的藥給阿姨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