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晉正丈二金剛不著頭腦,便見一頂小轎由倆轎伕抬著快步來到跟前停下,轎簾隨即掀起,興王朱祐元的老太監慢吞吞地鑽了出來。
徐晉不心中一,迎上前道:“安公公,莫不這些都是你讓人送來的?”
這名老太監安大海,乃興王朱祐元的心腹太監,在朱祐元還冇被冊封為興王之前便負責照料他了,後來更是跟著朱祐元一起到湖廣安陸州就藩,乃服侍了興王四十多年的老人。
安公公笑容滿麵地道:“咱家要恭喜徐公子了。”
“敢問安公公喜從何來?”
安太監笑瞇瞇地道:“謝家有小婉,溫良淑德,秀外慧中,大半年來悉心照料世子殿下,如姐弟,我家王爺深念之,已上報宗人府收小婉為義。這些都是王爺給小婉姑娘補的嫁妝,均是老奴臨時倉促置辦,或有不周全的地方,還徐公子不要見怪。”
安太監說著把一遝厚厚的禮單遞給徐晉。
徐晉拿著那遝禮單呆立當場,興王朱祐元竟然收了小婉為義,那小婉不就了郡主?若以後朱厚熜坐了皇位,那豈不是要升級為公主?而自己一不留神就了附馬爺了。
其實徐晉想多了,就算是藩王的親生子要冊封為郡王郡主,都必須由皇上下詣冊封,更何況隻是藩王所收的義。當然,如果日後朱厚熜要冊封謝小婉為郡主公主,那就另當彆論了!
謝家兄弟又驚又喜,妹妹竟被興王收為義,那份地位便不可同日而語了,比費家三姑娘也隻高不低,日後妹夫就算真的把娶過門,也不用再擔心妹妹被一頭了。
徐晉拿著那遝禮單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反應了,對於這方麵的禮節他完全不懂啊。
安公公見狀那會不明白,從徐晉手中拿過禮單大聲唱讀起來:“興王府陪嫁品如下:紋銀千兩、丫環一名、酸枝三屏風羅漢床一張、楠木書櫃一個、綢段十匹、沉香木鑲玉如意一柄、岫玉如意一柄……銅盆扣大紅繡鞋一雙、黃楊木梳六匣……”
那份長長的禮單安公公唸了足足一刻鐘,除了冇有房產田產,木傢俱、擺件、、化妝日用品一應俱全,林林種種怕有近百之數。這也是倉促置辦的結果,如果是正規的郡主出嫁,這數量恐怕還要翻幾倍。
安大海念禮單後一揮手,在四圍觀百姓羨慕的眼和驚歎聲中,所有嫁妝品便遁序搬進了宅子中,把數十平方的院子給塞得滿滿噹噹的,這也是安太監考慮到徐晉家的宅子太小,冇有買太多大件傢俱的結果,否則恐怕要把院子給塞。
剛起床的謝小婉被眼前的景驚傻了,小張了“o”形久久不能合攏。
安公公把禮單給了徐晉,皮笑不笑地道:“徐公子,小婉姑孃的嫁妝已全部送到,老奴這便回去向王爺覆命了,另外,老奴還得提醒一句,以後小婉姑娘便是王爺的義了,王爺家便必須有王爺家的麵,以後切勿再讓小婉姑娘拋頭麵,乾些鄙的市井營生了。”
徐晉暗汗,看來羊雜店以後是不能再開了,不過也好,當初要不是為形勢所,他也不想小婉起早黑地乾活掙錢。
接下來徐晉也不用安太監提醒,讓小婉取了些銅錢打賞給那些幫忙抬嫁妝的幫工,這些人都是安太監臨時找來幫忙的,畢竟朱祐元從湖廣匆匆趕來,邊不可能帶那麼多人,就連辦嫁妝的錢也是向本地的士紳先借用的。
話說類似於銀行質的錢莊和票號在明朝末年纔出現,這個時候可冇有隨時存取現銀的服務,而銀子和銅錢都是重金屬,數量一多就極重,出門外極不方便,興王匆匆從湖廣那邊趕來,不可能帶那麼多錢在,所以臨時向上饒縣本地的士紳籌借了錢銀給謝小婉辦的嫁妝。
另外,大明初年雖然發行了寶鈔,但這玩意府超大量濫發,貶值得十分離譜,鬨得民怨沸騰,民間早就不用這玩意了,到了正德朝乾脆便廢止掉,不再發行寶鈔。
安公公帶著一眾幫工離開,宅子總算安靜下來,不過那塞滿院子的嫁妝卻是讓人頭痛了。
另外,最令謝小婉不習慣的還是那名陪嫁小丫環。這名小丫環小月,年約十五六歲,長相甜可人,乃興王府中調教出來的丫環,本來這次隨行是要照料世子朱厚熜的,結果卻讓朱厚熜轉手送給了謝小婉作為陪嫁丫環。
謝小婉出貧寒,那裡習慣讓人服侍,偏偏小月卻形影不離地跟在後麵,一口一個夫人的地著,讓謝小婉那丫頭極為不自在。
接近中午,堆在院子中的嫁妝才被全搬進了屋去。話說過王府正規調教的丫環果然是專業的,將上百種品安排擺放得井井有條,倒是讓謝小婉省心了。
即將吃午飯的時候,朱厚熜便踩點進門了,這小子今天穿著嶄新的服,一副貴公子打扮,手裡還執著一把摺扇,一進門便得意洋洋地“巡視”起來,見到滿屋的新傢俱新擺設,這才滿意地點頭道:“姐夫,小婉姐姐,家裡還缺點什麼嗎?回頭我讓安公公那老貨送過來。”
朱厚熜一邊說著,還一邊很自然地給自己盛了碗飯,在謝小婉旁邊坐下便開吃,這讓丫環小月差點下都驚掉。
徐晉隨口道:“世子殿下還是先送一套大宅子吧,這裡塞不下了。”
朱厚熜嘿嘿一笑:“你還彆說,我確實準備送一套大宅子給小婉姐姐。”
徐晉愕了一下:“你不會是認真的吧?”
謝小婉不安地道:“世子殿下可彆了,現在的東西已經夠貴重了,若再送套宅子小婉那得起。”
朱厚熜不以為然地道:“這有啥不起的,我還打算把整個上饒縣都送給小婉姐姐呢,可惜我冇這個權力。”
丫環小月再次差點驚掉了下,心中震撼不已,難怪世子殿下央求王爺收謝小婉為義,看來對這位的真的很深啊。
“彆說傻話了,就算你有這個權力,姐姐要整個上饒縣有什麼用?”謝小婉既又好笑,下意識地手了朱厚熜的小腦瓜。
“過幾年你就有這個權力了,那會看你送不送!”徐晉心裡暗忖道。
大家閒聊著家常吃完飯,朱厚熜神神地從懷中出了一張房契,笑嘻嘻地道:“姐夫,父王給的嫁妝已經送來了,這是本世子送的,拿去吧,以後可要對小婉姐姐好好的,要不然本世子饒不了你。”說完把房契推到徐晉的麵前。
“你……還真送宅子啊!”徐晉拿起房契一瞄,頓時驚得口而出:“車馬行!”
朱厚熜給徐晉那張房契赫然正是對麵被封了的恒車馬行。
朱厚熜得意地道:“小婉姐姐不是想幫一幫車馬行的那些車伕嗎?我就央父王跟孫伯伯提了,以興王府的名義把車馬行買了下來送給小婉姐姐經營。”
徐晉不皺了皺眉,嚴肅地道:“世子殿下,這份禮我們不能收!”
朱厚熜頓時不悅地道:“為什麼不能收?難道你還想小婉姐姐以後起早黑地經營羊雜店?車馬行就不同了,你可以請人來打理,也不用小婉姐姐那麼辛苦地掙錢。”
徐晉苦笑道:“世子殿下,經營車馬行可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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