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蘅:“……”
他著實不太懂怎麼就扯到私奔上去了。
“不是。”
“真不是私奔?”
神醫瞇起眼,如臨大敵:“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搬到這里來的,可經不起王府將軍府的折騰啊。”
謝蘅深吸一口氣,再次沉聲否認:“不是。”
見神醫不信,他冷聲道:“我堂堂王府世子,娶妻一道圣旨便可,需要私奔?”
那倒也是。
神醫雖然游離于世外,但這幾年被瘋丫頭拉著在逃命時,也在外面行走過,對一些廣為流傳的事還是知道些的。
比如,王府這位世子生來病弱,恩寵萬千。
“原來就是你啊。”
“怪不得十指不沾春水,你小也切得很。”
“我還以為像小將軍這樣的巾幗英雄應該是喜歡英勇健壯的兒郎,沒想到竟是個被沖昏了頭腦的。”
謝蘅目冷冷的看著神醫。
“你這麼看我作甚,我這話不對嗎?”
“這小將軍要不是個貪的,能愿意給自己找個病秧子?”
謝蘅慢慢地移開視線。
話糙理不糙。
事實還真被神醫說中了。
他們的集確實始于柳襄相中他這張臉。
謝蘅不愿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岔開話題:“神醫何時去過邊關?”
“大約三年前吧。”
神醫再次過去替柳襄診脈,眼底有幾分沉。
“那會兒邊境鬧的正厲害。”
“不過帶這瘋丫頭回來時也沒說認識柳家的小將軍啊。”
三年前,柳襄還不到十六歲。
謝蘅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想,那時候的柳襄是什麼模樣。
“什麼名字?”
神醫:“你說瘋丫頭啊?”
“不記得了。”
“遇見時正跟一群乞丐搶吃的,出手那一個狠啊,瓦片瓷片石頭逮著什麼用什麼,五六個比高的男娃娃是都沒在手上討到一點好。”
“我當時便覺得這小丫頭有狠勁,瘋得很,便問,瘋丫頭,愿不愿意跟我走啊?”
“狠狠瞪著我,說有名字,嘶,什麼來著?”
“木……木……哎呀太久了,我也忘了,只記得說是一個大哥哥給起的名字,瘋丫頭順口了,久而久之的就給忘了。”
謝蘅面無表的看了眼神醫。
所以給他起外號并非先例。
“瘋丫頭命苦,無親無故,從小不知父母是誰,在乞丐窩里長大,能活到這麼大,可想而知了多苦,子難免……獨特些,對誰都這樣,最初也是防了我幾個月才勉強信任,回來若對你態度不好,你別多心。”
“嗯。”
謝蘅知道神醫是怕他秋后算賬,在替那姑娘說話,補充道:“本也是我們先占了的房間,我不會放在心上。”
是柳襄的朋友,不論之后如何對他,他都不會計較。
神醫收回手,盯著柳襄看了半晌后,無聲地嘆了口氣,起道:“跟我來,學學怎麼熬藥。”
“過兩日,我或得出去一趟。”
謝蘅應了聲,看了眼柳襄后才轉跟上去。
_
小姑娘第二日太落了才回來。
山谷到外面的鎮上一來一回這已算是很快的了。
將買來的裳等都漿洗一遍,然后就開始忙進忙出。
騰出了柴房,將屋里有毒的藥材全都搬了過去,謝蘅想幫忙,被沒好氣的拒絕了:“你別擋路,毒死了我沒法跟柳姐姐代。”
謝蘅看了眼罐子里的毒蟲,默默地離遠了些。
等忙完這一切,天已經暗了。
吃完飯,謝蘅和同時起回屋,柳襄今日會醒,二人都急著見。
他們之間沒什麼話說,無聲地一前一后走著,快進屋時,謝蘅才問起的名字。
小姑娘似乎對自己的名字很重視,聞言特意停下腳步,認真告訴他:“沐笙。”
還生怕謝蘅不知道是哪兩個字,補充道:“如沐春風的‘沐’,北笙南鳶的‘笙’。”
說的鄭重,謝蘅便也認真重復道:“沐笙。”
沐笙一下子就沉默了。
謝蘅遂問:“怎麼了?”
沐笙道:“從我有名字后,你是第一個我名字的人。”
謝蘅微微一怔。
“我剛才聽老頭子說了,你把能救你命的藥讓給了柳姐姐。”沐笙仰頭認真的看著他:“你配得上柳姐姐。”
“所以,你可以在這里住下來,我給你帶了一套裳回來,一兩銀子,等你有錢了再給我。”
謝蘅對突然轉變的態度有些意外,輕輕勾:“多謝。”
他知道,能有那一新裳是托了柳襄的福。
“姑娘的名字很好聽,我聽神醫說,是一位公子給沐姑娘起的名字?”
沐笙停在門檻,看了眼里頭,才回答:“嗯,那天正值中秋,他思念家鄉時,遇見我乞討,便邀我同坐用飯,知道我沒有名字后,給我起了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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