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著有明王府圖徽的玉佩佇立在原地,眼眶微微泛紅,直到馬車開始行駛,他才突然追上去幾步,揚聲道:“祝哥哥此行順利,早日凱旋!”
“還有,哥哥婚記得一定要給我送請帖啊!”
還有,除了寫字外,他教他的他還是學的不錯的,不然,也不可能平平安安活到現在。
馬車里,謝蘅好半晌后才輕嗤了聲:“得寸進尺的功夫果真是爐火純青。”
聲音很小,只有馬車里的重云聽見了。
重云不由一笑:“玉公子一直喚云麾將軍嫂嫂,說明他其實心底早就將世子當哥哥了。”
謝蘅邊的笑意微微淡了淡。
玉明淮走前雖什麼也沒有說,但他明白,他將玉明澈托付給了他。
玉家況特殊,玉明澈又是被玉明淮寵著長大的,在玉明淮看來,他這個弟弟心思單純,沒什麼心眼子,他不放心。
然他卻覺著,這小子機靈得很,騙過他派去暗中保護他的人,跑出玉家,還神不知鬼不覺的來了溯,沒點本事可不。
但也僅此而已。
“讓玄燭調一個輕功好的人過來,暗中跟著他。”
重云應下后,又道:“那之前的人要撤回來嗎?”
“不必。”
謝蘅:“他應當不知道那是我的人,甩掉他是在防著玉家,讓人知會他一聲,他便會將人留在邊。”
“是。”
重云道。
“盯好玉家那邊。”
謝蘅又道:“一旦玉家出現變故,務必保證坐上家主之位的是玉明澈。”
重云應下:“是。”
“不過,屬下覺著玉小公子聰慧著呢,說不定早就有注意了。”
謝蘅淡淡道:“他還不是他那些叔叔伯伯的對手,否則也不至于從玉家跑出來。”
“不過聰慧倒是沒說錯,斗不過還知道往外躲。”
派去跟著玉明澈的人并不知道他出了京,發現跟丟后將消息送到了京城,他在溯遇見玉明澈后,才收到京中的消息。
重云皺眉:“可這麼躲下去也不。”
“他在等他的兄長。”謝蘅眼底劃過一片暗。
小孩子在家里挨了欺負,又斗不過,可不就只能跑出來,等那個為自己撐腰的人回來。
“可萬一這時候玉家出現變故……”
“他不是把玉家方印帶出來了麼?”
謝蘅冷笑:“在沒有將他找回去拿到方印之前,玉家沒人愿意出現變故。”
重云輕輕嘆了口氣。
這小公子也真是不容易啊。
“高崳有消息過來嗎?”過了半晌,謝蘅問道。
重云道:“還沒有。”
離開溯的前一天,高崳接到了平堰來的信。
薛瑤的父親病重,怕熬不了多久,老人家想在臨終前看著薛瑤婚。
高崳遂趕回平堰,與薛瑤完婚再去阜水。
“不過,平堰那邊,要一直困著寧遠微嗎?”重云道。
有他們的人看著,平堰的消息現在還送不進去,寧遠微此時還并不知道溯出事,更不知他們要前往阜水。
謝蘅:“我已告知高崳,讓他通知那邊的人可以放消息進去了,寧遠微若一直困在那里,我們怎麼抓住他的把柄和他背后的人。”
重云嗯了聲,微微皺了皺眉。
引蛇出確實是個好辦法,但太激進了些,如此一來,世子會更危險。
寧遠微若與北廑有關,那麼就不會像平堰梁宇,姚慷一樣顧及世子的份不敢下死手,一旦他們到他們的,他們必定會不惜代價除掉他們。
但他也明白,世子不愿再拖延是怕再出什麼變數。
世子想在那之前將這些事了結。
-
重云回到謝蘅跟前,謝蘅加重藥量的事也瞞不住了。
午時太烈,車隊在林中暫作休整。
馬車里,重云把著謝蘅的脈,神嚴肅而沉重。
斟酌幾次后,他收回手急聲道:“世子近日,可有咳?”
世子的脈象不大對了。
重云伺候謝蘅多年,謝蘅不可能瞞得過他,便如實點頭。
重云臉頓白,眼底閃過一慌。
他想盡量表現的平靜些,但攥的拳頭卻暴了他真實的緒。
謝蘅見此,反倒勸道:“無妨,不必太過擔憂。”
重云別過眼,不吭聲。
怎會無妨,怎能不擔憂,那天太醫和王爺的談話,他和世子都聽見了,太醫說過,一旦出現咳的況,最多便只能撐五年了。
他一直為此心驚膽戰,可實在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
大約,與前幾次遇刺中毒有關。
世子出京時他也曾勸過,可世子意已決,他別無他法。
也正因為他知道世子心的想法,此時此刻他甚至連勸一句回京都說不出口。
“好了,還要讓我哄你不?”
謝蘅將手帕遞過去,嫌棄道:“多大的人了還掉金豆子,也不怕人笑話。”
重云接過帕子,背過默默了眼淚,便開始研墨給謝蘅配藥,可不論他怎麼冥思苦想,都仍尋不到一個更好的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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