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許多人默默的瞥他一眼,神一言難盡。
您沒聽見他剛剛彈劾的人里有姓虞的?
當朝皇后便是虞姓。
謝蘅剛剛彈劾的人中有兩人姓虞,一人還是族中嫡子,虞皇后的侄子,太子的表弟。
“虞家子弟若真犯下如此大罪,臣請陛下嚴懲不貸,太子殿下雖寬厚溫和,卻也公正無私,若知曉母族子弟仗勢人,定不會放縱。”喬大爺義正嚴詞道。
太子早讓他做好準備,但他實在沒想到謝蘅一來就搞這麼大的,眼下之計,只能先將太子殿下摘干凈。
況且,他也篤定太子是不知這些的。
嚯,原來跟這兒等著呢。
眾臣默默收回視線,看向三司副使阮大人,也就是阮貴妃的同胞兄長。
原本他們可是聽聞謝蘅是要進三司的,誰料到突然做了史中丞,還反手彈劾了三司的人,其中亦有兩個姓阮。
嘶,這味咋這麼悉呢?
眾臣又默默抬眸看向陛下。
聽聞明王府世子曾在陛下跟前聽學幾年,看來這端水的功夫真是盡得陛下真傳。
“陛下,臣附議。”
阮大人出列與喬大爺并肩而立,剛正不阿道:“若史中丞彈劾為實,必不能姑息!”
阮大人面上不顯,心里卻直犯嘀咕,貴妃不是說世子已經決定幫二皇子了麼,為何突然來這麼一手!
圣上面無表的看著底下的臣子,最后將目落在謝蘅上。
謝蘅眼觀鼻鼻觀心,站的筆直,一臉的鐵面無私!
圣上氣的嗤了聲。
這是記恨自己拉他朝了,反將他一軍!
罷了,第一次彈劾人便順了他的意,免得了氣回去,明王半夜又來金鑾殿哭嚎。
“允!”
“陛下英明。”
眾臣恭維聲中,謝蘅抬眸看向陛下,朝陛下輕輕眨了眨眼。
似乎在說,陛下您瞧,臣學的像不?
圣上:“……”
“狗東西!”
這聲不大不小,底下人只聽見聲音沒聽見罵了什麼,但大總管卻是聽的真真的,不由彎了角抿笑。
別說,不愧是陛下教過的學生。
陛下察覺到什麼,涼涼的看了眼大總管。
大總管忙正了面,仿若什麼都沒有發生。
最前頭喬大爺和阮家主約聽到圣上似乎說了什麼,但又沒聽清,等了片刻卻聽圣上夸贊道:“蘅兒初進史臺,做的很不錯。”
下次可別再這麼做了。
謝蘅歡喜拱手:“謝陛下夸獎,臣一定盡職盡責,不負圣恩。”
圣上:“……”
朝臣:“……”
您再這麼盡職盡責下去,朝堂就要大換了!
圣上不敢再多夸了,似乎生怕他再從懷里掏出一個小本本來,遂偏頭看了眼大總管,大總管忙唱喝道:“退朝。”
-
柳襄宋長策昨夜和喬祐年小聚,多喝了兩杯,今日起的有些晚,馬鞭就甩的稍微快些,路過一條街道時,遠遠便見刑部的人圍著府邸,里頭一片呼天搶地,柳襄忙拉韁繩:“吁!”
看了眼府邸上的牌匾,皺了皺眉頭。
虞家,皇后母族。
“這是怎麼了?”
雖此的虞家并非主家,只是一個旁支,但與主家也是同氣連枝。
宋長策自也不知,二人遂驅馬上前,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一服的喬祐年滿臉黑氣的從府中出來,他抬眸看見二人,愣了愣后上前。
“二表哥。”
柳襄好奇問道:“這是怎麼了?”
這一問,喬祐年的怨氣登時沖天。
他頂著烏黑的眼圈咬牙切齒道:“那小氣鬼今天早朝跟瘋了一樣,一口氣彈劾了十家人,還指名道姓要我查與太子有關的五家,我才睡了兩個時辰就被人從被窩里薅起來!”
柳襄與宋長策對視一眼。
喬祐年口中的小氣鬼只有一個,謝蘅。
謝蘅彈劾?
這是怎麼回事?
對上二臉迷茫,喬祐年拍了拍腦門解釋道:“他進了史臺,還是史中丞。”
原是這樣。
柳襄近日是聽過謝蘅要朝的消息,但是什麼并不知,只聽說好像是要進三司,沒想到最后竟是史臺。
不過,史臺,好像很適合他。
“不與你們說了,還有兩家要查。”
喬祐年仰天一嘆:“如果不出所料,定罪后抄家這事還得落我頭上,我起碼得有半月睡不安穩,啊蒼天吶,他們斗法,為何要捎上我呢?”
柳襄:“……”
“大抵,因為二表哥姓喬吧。”
“對了,方才二表哥說與太子殿下有關的五家,那另五家是……與二皇子有關?”
喬祐年點頭:“是啊。”
“那那邊誰負責?”
柳襄好奇道。
一說這個喬祐年就來神了。
“要不說那小氣鬼心眼子壞呢,你猜猜?”
柳襄:“……”
喬祐年查與太子有關的,按照這個邏輯,二皇子那邊多半是阮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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