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2章 漢家旌幟滿山，不遣胡兒匹馬還！

瓦剌軍尾隨著明軍衝山口後，便見他們果然在半山腰停下了，顯然是終於意識到自己走錯路了。

但已經晚了，因為退路已經被瓦剌人死死的堵住了，接下來就是甕中捉鱉的時刻了！

漫山遍野的“烏來！”聲中，瓦剌各部的首領們指揮著各自的萬人隊，在四五裡寬的山谷中，對看起來翅難飛的明軍發起了衝鋒！

然而當最前面的騎士衝到明軍陣前時，卻忽然片片的人仰馬翻。有的甚至連人帶馬直接消失不見……

“壞了，絆馬索，陷馬坑！”陣後的馬哈木失聲道：“明軍早有埋伏！”

然而還沒完！就在瓦剌騎兵腳下拌蒜的同時，來自空中的打擊也降臨了。

讓人頭皮發麻的嗡嗡弓弦聲中，烏雲般的箭雨自山坡後騰起，繼而帶著凌厲的破空聲，冰雹般落在瓦剌兵的頭上，中箭者不計其數……

“有伏兵，明軍的援兵到了！”馬哈木這下徹底慌了神，大吼道：“大王快撤吧！不然就來不及了！”

“嗯，敵不明，先撤。”也速迭爾這下也不逞強了，馬上命人吹響了收兵的蒙古角。

聽到收兵的信號，瓦剌兵紛紛勒住馬韁，調轉馬頭，準備撤出山谷。

但已經晚了……

山谷中響起一陣似一陣的軍鼓聲，部署在兩側群山裡的大隊明軍騎兵從山坡上衝了下來，截斷了瓦剌兵的後路。

一面巨大的帶鬥旗幟緩緩樹立起來，旗面上一行藍底金字在下熠熠生輝——

‘大明楚海滇王！’

剛才出羽箭的山坡後，也現出了大隊明軍騎兵的影。

左面山坡上也豎起一面旗幟，上書一個‘晉’字，領軍的是晉王朱棡，他率領自己的太原三護衛，從左翼向瓦剌軍發起了衝鋒！

右面山坡上同樣豎起一面旗幟，上書一個‘秦’字，領軍的居然是秦王朱樉，他率領自己的西安三護衛，從右翼向瓦剌軍發起了衝鋒！

戰場形勢瞬間逆轉，方才還準備甕中捉鱉的瓦剌人，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才是甕中的鱉！

“哈哈哈，想不到吧？老子的兄弟們來了！”半山腰的明軍也調轉馬頭，朱棣放聲大笑，高高舉起偃月刀，咆哮道：“該我們衝鋒了！”

“衝啊！”平安張玉等將領齊聲應和，率領燕山左衛和遼衛的將士向山下衝鋒！

~~

然而此時，瓦剌人表現出了遠超元軍的勇氣。這些世代生活在漠西，一直被邊緣化的蒙古人，也許由於消息閉塞，對明軍的軍威一無所知；也許因為無法接剛出茅廬，就被乾的可笑結局。

還也許是因為在自己民族的聖地中，被激發出了無窮的勇氣。他們居然很快就從慌中鎮定下來，重新整好了隊形。

馬哈木也證明了也速迭爾沒有看錯自己，他迅速判斷戰場上的形勢，命令兩個萬人隊為先鋒，向明軍尚未完全型的包圍圈，發起全力衝擊。

他自己則親率兩個萬人隊斷後，阻攔從山上衝下來的明軍，以避免被前後夾擊。

此外各安排一個萬人隊，保護左右兩翼。余下的軍隊保護也速迭爾，並作為預備隊！

衝向谷口的瓦剌軍隊，遭到了來自前方和側面遮天蔽日的弓箭齊。明軍甚至還裝備了一定數量的火炮，雖然都是碗口銃之類的輕型火炮，但發的霰彈對人馬殺傷力極大。隻消一枚鉛丸命中，瓦剌兵就非死即殘，直接失去戰鬥力。

在明軍強大的遠程打擊下，瓦剌騎兵像下餃子一樣不斷落馬，損失十分慘重，但他們依然保持著高昂的鬥志，不顧傷亡向前衝鋒，誓要衝出一條路來！

明軍將士看到瓦剌軍隊舍生忘死，迎著一波又一波的箭雨衝過來，也是十分的震驚。只見有的瓦剌兵中數箭，依然狂呼向前；有的瓦剌兵的戰馬倒地，人也摔在地上，爬起來就用自己的兩條繼續衝鋒……

這實在是他們與元軍作戰多年從沒有見過的景象。如果換做平時，明軍會按照習慣的套路，一邊退卻，一邊回馬箭，不跟他們。

但現在不行，因為他們的任務是守住谷口，不放走任何一騎瓦剌兵！

而且，這裡在蒙古人興起之前，便已經是漢家兒郎的聖山了！

漢人才不會管這裡不兒罕山，這裡過去、現在和未來，都只有一個稱呼——狼居胥山！

冠軍侯的英靈在天上看著他們，無敵天下的大漢雄師在天上看著他們！

他們既然來到了狼居胥山，就不能給先人抹黑，更不能讓大漢的軍隊比下去！

明軍將士完最後一箭，便立即收弓槊，迎著瓦剌軍發起了衝鋒，用最簡單直接的方式，與他們決一死戰！

朱楨也拿起鼓槌，親自為將士們擊鼓。

時隔千年，十八面漢家軍鼓再度在這封狼居胥山上敲響！

隆隆的鼓聲中，還有那雄壯激昂的歌聲，催著將士們前進——

‘漢家旌幟滿山，不遣胡兒匹馬還。

願得此長報國，何須生玉門關！’

~~

雙方將士在這種脈賁張的況下，展開了殊死搏。

瓦剌輕騎兵雖然勇敢，但是實在不擅長於近距離格鬥。他們穿著簡陋的皮甲，拿著祖傳的彎刀，和裝備良，武藝高強的明軍將士較量時，佔不到任何便宜。別說突破明軍的防線了，就連維持自己的戰線，都全靠士兵前赴後繼的犧牲。

隨著時間的推移，以逸待勞的明軍，力上的優勢越來越明顯。

已經被朱棣和張玉牽著鼻子溜了半個月的瓦剌軍，在幾次嘗試突圍都不功之後，打打出的腎上腺素便迅速消退了。他們開始疲態盡顯，出刀的力度越來越弱。就連戰馬的衝刺速度，也越來越慢。

明軍將士全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兵，敏銳察覺到瓦剌人的力不從心，自然不會跟敵人客氣。

朱樉、朱棡、朱棣三位親王親自率領王弼、郭英、平安、張玉等幾十名大將，率領三軍將士全力以赴，毫不留的砍殺著瓦剌士兵。

人馬填滿了整座山谷，地面的枯草都變了紫紅……

到了中午時，瓦剌軍已經被明軍全線製，團團包圍在了山谷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