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2章 又讓老子當壞人

“我明白你的擔心，你的擔心是有道理的。”徐達沉聲道：“我最不擔心的就是打仗，這幫家夥個個都是好樣的。但此役的重點偏偏不在戰上，而是功夫在詩外。如果他們沉不住氣，由著子來，會壞了我們的大事的。”

“是啊。”傅友德深以為然道：“戰場上軍令如山，他們應該可以令行止，但是就怕時間一長，他們來。”

“這就是為什麼我舉薦你，而不舉薦宋國公的原因，馮勝就不會擔心這些。”徐達也不諱言道：“他說不定也會一起來，這是絕對不可以的。”

徐達再次強調道：“這是我們的最底線，也是永遠佔據大寧，將東北與草原徹底分隔開。這不是單純戰鬥能辦到的，必須要徹底收服兀良哈部！所以軍紀一定要嚴，你理不了的，就綁給六王爺，讓王爺收拾他！千萬不要姑息，切記切記！”

“大將軍放心吧，末將記住了。”傅友德忙重重點頭。

朱楨聽的角直，他麼又讓老子當壞人……

一旁的四哥小聲笑道：“本來大表哥他們都帶了好些玩意兒，一聽說你當監軍，全都留在北平了。”

“我有那麼可怕嗎？”朱楨一腦門子黑線。

“你自己不覺得？”老四笑道。

“好吧。”朱楨無奈的了自己的臉頰。

這時徐達進了正題，兩人趕忙住口，聽大將軍對潁國公道：“攻佔慶州通遼之後，我就派乃剌吾等人返回納哈出營中，遊說各部歸降，彼時他們被我大軍圍困，戰不能勝，退無歸途，應該會有不人願意投降的。”

“是啊。”朱棣接茬道：“據乃剌吾他們所說，納哈出所部，尤其是兀良哈部，這幾年跟著納哈出生計艱難，好容易能跟我們做點生意，又被納哈出打擊，早就一肚子怨氣，所以他們才會投奔過來。”

“乃剌吾他們主請纓，願意去說服更多納哈出的部下歸降，應該是有把握的。”傅友德點頭道。

“嗯，這都虧了六王爺當年的妙計啊。”徐達讚歎一聲道：“他讓老夫明白了，用貿易作為武，運用得當的話比十萬鐵騎還厲害。”

“其實貿易只是一方面，關鍵還是嶽父說了父皇，改變了原先一味強的民族政策。”朱楨謙虛的搖搖頭道：“用允許貿易引蒙古各部遷，分給他們土地，讓他們安居樂業，這才是最致命的。”

“是啊。”朱棣點頭笑道：“誰願意放著好日子不過，天天在漠北吃沙子？這招釜底薪真是太厲害了，這才幾年功夫，已經有十萬蒙古人遷了。雖然人還不算太多，但趨勢已經很明顯了，這時候那些蒙古王公只要不傻，都會想一想出路的。”

“不過有這個心思，和付諸行之間，尚有巨大的鴻，不狠狠推他們一把，他們多半還是會選擇維持現狀的。”朱楨接著道：“畢竟王公貴族不用為生活發愁，跟普通牧民想的還不一樣。”

“王爺說得是，所以慶州通遼兩戰是關鍵。”徐達接過話頭，沉聲對傅友德道：“這兩仗必須大獲全勝，要打的蒙古人心服口服，這樣才能為後續行奠定基礎，要是這一仗打的拖泥帶水，不乾不脆，讓乃剌吾拿什麼去說服那些蒙古王公？”

“明白了。”傅友德重重點頭。

“咱們把話再說遠些，如果納哈出和他的部下真的歸順，千萬記住，讓他們統統向六王爺歸降。”徐達又鄭重叮囑道。

“好，我記住了。”傅友德點點頭，笑道：“大將軍真是太有眼了，六王爺跟這些番邦異族打道的本事，絕對出神化。雲南後來能穩住局面，全是靠王爺把那些土司收拾的服服帖帖。”

“哈哈，過獎了，我那一套也不知道在北邊還好不好使。”朱楨哈哈一笑。

徐達卻微微皺眉，他覺傅友德好像沒完全聽明白自己的意思，隻好把話說的更徹道：“最要的是，不要讓任何將領，尤其是藍玉和常茂這兩個惹禍，接他們投降。切記切記！”

“末將謹記大將軍之命。”傅友德趕忙肅容起，抱拳領命。

徐達心說這次應該是沒問題了。

~~

議事之後，朱楨和朱棣替徐達送傅友德離開。

看著騎在棗紅馬上傲然而去的左副將軍，朱棣滿臉的羨慕道：“他媽的，還以為是老子領兵呢。”

“你想什麼呢？”老六笑道：“讓你領兵，打贏了沒好，打輸了淨壞，這種虧本的買賣，父皇能乾嗎？”

“唉。”朱棣也知道是這個理兒，嶽父和六弟都已經安過他了，但心裡難還是會難。“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啊！”

“會有的。”朱楨安的拍了拍四哥的背：“這次出戰的都是老人，我還沒跟他們見過面呢。走，陪我看看他們去。”

“好。”朱棣點點頭，便跟朱楨一起前往眾將的住。

兩人先去了藍玉那裡，結果一窩子都在。

“喲，已經喝上了。”老六大笑著與四哥並肩進去，看到迎出來的藍玉等人臉上已經有酒了。

“哎喲，王爺，明日才出征呢。今天就先別行使監軍大權了吧？”藍玉滿臉通紅，跟老六使勁來了個熊抱，拉著他往裡走道：“離開雲南咱就沒見過面，今天可得好好喝一個。”

“是啊，一年多了。真快啊。”朱楨也是一陣慨。

眾人也紛紛上來跟他見禮，都是老人，還有他另一個嶽父，自然不會生分。

不過氣氛還是有些微妙，因為郭英也在……

看著郭英如坐針氈的樣子，朱楨跟眾人喝了三杯後，便推說解手，起拍了拍他的肩膀。

郭英會意的起，跟著他來到後院。

“舅舅，郭妃母的事我真的很抱歉。”朱楨向來直面問題，從不拐彎抹角。

“跟王爺有什麼關系了，都是老十自己作的業，害死了他娘。”郭英搖搖頭，神蕭索道：“就他乾的那些荒唐事，換了誰去也沒法包庇他。”

說著忍不住泣不聲道：“我只是心疼那個傻妹妹，幹嘛要替那個畜生去死。”

朱楨歎息一聲，垂首道：“我也沒想到會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