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通了。

    電話那邊的聲音有點虛弱，還帶著鼻音。

    “律珩哥哥？”

    “嗯。我在。”

    “你很難嗎？是不是生病了呀？我看地圖附近有個衛生所，我扶你去？還是我去請醫生過來給你看看？”舒櫻著急，說得很快，一下子問出一長串。

    電話那頭有笑聲。

    “你笑什麽？”

    “問這麽，留給我時間回答了嗎？”

    “哦……”舒櫻聲音小下來，“那你回答吧。”

    “不用。我就是醫生。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老師沒教你‘醫者難自醫’？要不你開門，讓舒醫生給你看看？”舒櫻在醫學院待了一學期，雖然還沒接過醫學類課程，但平時同學之間總以醫生相稱，搞得有點膨脹，好像真的會斷病。

    電話那頭笑聲更爽朗，聲音也神些。

    舒櫻鬆出一口氣。

    “才讀一學期就想給我醫？現在一題，你就不會。”

    “你說！”舒櫻裏鼓著一口氣，膛也憋著一口氣，滿是不服，聽到電話那邊的笑和吸氣聲，的心倏地提起，有點後悔不該逞能的。他都大四了，學的又好，想難倒易如反掌。

    舒櫻隻是在期末復習那陣，翻過他的練習冊，跟著學了一點皮。

    “問你個簡單的。引起心悸的生理原因有什麽？”

    舒櫻眉眼彎彎，自信回答：“一是劇烈運或神過度張。二是飲酒、喝濃茶、咖啡後。三是服用某些藥，例如腎上腺素、阿|托|品等。四是妊娠。沈醫生，我答的對嗎？”

    “差不多吧……”沈律珩沒想出難題，挑了前不久剛教的，也可能是當前心境，他最先想能到的問題，“第一條還有個前提條件是健康人。”

    “是吧。我學得很好吧？”

    “你怎麽不說是我教得好？”

    “嗯！是律珩哥哥教得好！”舒櫻盯著閉的房門，心又沉下來，“我可不可以進去看看你呀？我給你拿了點吃的，都是你喜歡的！”

    “嗯。門沒鎖。進來吧。”

    舒櫻掛掉電話，深吸一口氣，推門進去。

    屋裏沒開燈，隻有窗戶那一小片被月照亮。

    隨著推門的響，床上的鼓塊了下，被子下一截，沈律珩緩慢地爬起來，背靠床頭，半坐在床上。

    手墻，把燈打開。

    燈閃了下，大亮。

    沈律珩瞇著眼，抬手遮擋下。

    舒櫻關掉天花板的大燈，轉而打開床頭的燈。

    線從頭頂照下來，蒼白的麵染上健康的暖橘，舒櫻不由得鬆了口氣，待走近，他蓬蓬的頭發，折進裏的領，又出一病懨、乏力。

    把餐盤放在床頭櫃。

    “律珩哥哥，這個恐高很多是天生的，大多跟格有關，一些心思細膩的人，就容易焦慮，容易有一些恐懼癥，是正常的。像我就很怕蟑螂，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它比我小那麽多，用拖鞋一拍就死掉了，可是我一看到它都沒法了，心砰砰的，想哭想尖，嚇得不行……”舒櫻仔細觀察他的表，從腦海裏湊詞，七八糟地安著。

    沈律珩擰眉，“你這說什麽呢？”

    “我就是……就是在分析自己恐高的原因。”

    他不喜歡這個話題，舒櫻馬上收聲不談了。

    手去他的發，順帶試了下額溫，“是不是上午運出汗，風一吹，著涼了，所以難呀？”

    舒櫻傾向他，一手撐在床上，一手抬高，手掌覆在他額頭，寬領隨作下垂，領口朝他打開。

    如果說上午的若若現仍可裝傻，這刻沈律珩是真的看清了。

    不是青的白桃，是剛的水桃，白中。偏偏還用的牛味的沐浴，清新、天真的味在這個瞬間都染上了曖昧的。

    躍的桃子喚醒他裏的不安分因子，沈律珩額前生出一層薄汗，微涼的汗從側臉滾落，滴到他抓住手臂的手腕上，被再次升溫的蒸幹。

    “不是。”沈律珩偏頭，目閃躲，手按在肩膀，把到旁邊的座位。

    他不知道要說什麽，也怕再做什麽，抓起餐盤，不顧形象地迅速吃掉盤子裏的東西。

    舒櫻擰開一瓶礦泉水給他，“吃這麽著急，對腸道不好。”

    他就著水咽下食，幹凈。

    “謝謝你。我吃完了。櫻櫻先出去吧。你十八歲了，年了，在一個男生房間待這麽久不好，別人會傳閑話的。”

    舒櫻呆住，心砰砰地跳。

    在他眼裏終於長大了！是需要避諱的生了，不再是妹妹了。

    舒櫻按捺住開心，頭抬高些，揶道：“那你還總我的臉？”

    年齡抵消，都不想他哥哥了。

    沈律珩頓住，“對不起。是我做的不好。我以後不會這樣了。”

    “是不是很討厭我這樣做？”

    “不是啦……”他的認真讓舒櫻有點慌張，隻是想越那道五歲的年齡差，並不想跟他拉開距離，“我不會討厭你的。你跟柯紹淳他們不一樣，律珩哥哥是真的對我很好，我知道。”

    “嗯。哥哥是真心實意地想對你好。”

    稱呼又回到哥哥和妹妹上了。

    算了，前進一步是一步吧。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

    “櫻櫻。”

    “啊？”

    舒櫻端著盤子站在門口，等他的下一句。

    沈律珩低著頭，半垂的眼眸晦暗不明的，不知道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