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讓姜尤突然想起滿臉之前瘋瘋癲癲念叨著的話。

九九八十一難，沒過一難，猴子殺死的都是它自己。

西行是一場被設計他殺的自殺，從頭到尾都是謀。

陳玉和無名說的話有異曲同工之妙。

看向陳玉，“神，這世界上真的有神嗎？”

“當然。”

陳玉點頭，“至在大多數人的認知當中，那就是神。

在人類的神話當中華胥之淵是一切的起點，而深淵，就是你們所謂的華胥之淵。那里是一切的開始……”

*

“逆子！你這逆子！你竟然和陳玉合謀，想將為父逐出深淵！你可別忘了，這一路走來，都是為父幫著你！”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你這逆子，自己人的話不相信，外面的人說的什麼你都信是吧？！”

“陳玉的話如何能信，那是個狡詐的家伙！”

后山。

土豆踩在一塊石頭上目才堪堪與姜尤平齊，但氣勢卻半分不輸人。

一雙清澈的眼睛早就被赤取代，豬腰子臉上滿是憤怒。

“為父就知道，不該進陳家村弄過來，那人巧舌如簧，最會騙人！”

紅眼氣得跳腳。

“為父只問你一句，你是信為父，還是信那個人！”

姜尤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紅眼。

“我當然是相信義父，要是不信你的話，又怎麼會告訴你陳玉要跟我合謀將你逐出深淵的事？

還將過去的事說出來，試圖引起的我的同。

可還是不了解我，我這人最缺同心！

明明是一個怪，卻能被人類算計到連皮囊都不剩下的地步，那不是可憐，而是愚蠢！”

聽見姜尤的話，紅眼這才稍微平復了一些心中怒氣，贊同的點頭。

“沒錯，愚蠢！

這家伙一直覺得是我算計了，卻也不想想，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人，我從頭到尾都沒到半點！是自己出門的時候不帶腦子！”

是沒到，不過是暗中推波助瀾罷了。

姜尤心中嘀咕，不管是紅眼也好，陳玉也好，哪邊都不站！

只要能進深淵，和誰搭伙都行。

紅眼固然別有用心，難不陳玉就別無他求？

都是利用，誰有用就讓誰利用。

羽想要飛上天，總是要借風的，不管是東風還是西風，能送上去，就是好風。

“逆子，你打算如何做？”紅眼直直的盯著姜尤，認真觀察的每一個表，似乎在辨別話里有幾分真假。

姜尤沉片刻，”不如我們將計就計？“

“此話怎講？”

“陳必須和陳家村其他人和我一起，才能找到源生之地。是怪，是開門的鑰匙！”

“這簡單，為父有辦法讓離開陳家村。”紅眼得意道。

可沒想到姜尤卻沒有立刻點頭，反而否決了他的話。

“不！”

想了想，“陳玉這人戒心很重，要是你輕而易舉就幫離開陳家村，只怕會懷疑我們是一伙的，所以得想個辦法，打消他的懷疑。

咱們先這樣……

然后這樣……最后這樣……”

兩個腦袋湊在一起小聲商議著，紅眼時不時出欣的笑容。

“不愧是我的兒，果然狡詐！”

“都是義父教得好！”

幾分鐘后，紅眼滿意的點頭。

“哈哈哈！見招拆招，果然機靈，為父果然沒有看錯你！哈哈哈哈哈！“

紅眼笑著笑著，突然懷疑的看向姜尤。

“逆子，你不會跟陳玉一起算計為父吧？”

“不會！”

“當真？”

“當真！”

“果然？”

“果然！”

“絕無欺瞞？”

“赤子之心！”

紅眼多疑，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姜尤甚至主提出讓他在自己上種下詛咒。

保證在事之后第一時間找到告訴紅眼。

反正紅眼這家伙向來手段詭譎，想必幫融合火種的時候，就在自己上留下了東西，不然不可能這麼放心的幫自己。

上牽了一繩子和兩繩子，對于姜尤來說沒有太大的區別。

紅眼，“若是種下詛咒，你會不會對為父懷恨在心？”

“義父，對于其他人來說這是詛咒，可對我來說，這是救命符！有了這東西相連，若是我遇險，便可以隨時聯系義父，多了幾分活下去的幾率！

是毒藥還是良藥，要看用者是誰……”

“哈哈哈哈哈，我的好大兒，為父沒看錯人，沒看錯人，哈哈哈哈哈！”

*

陳家村。

當陳楠試探的將一只腳邁出牌樓下方之后，周圍響起了一陣歡呼聲。

大家爭先恐后的邁出村子，跟著姜尤前往深淵。

陳玉有些詫異紅眼這麼容易就被說服，“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有辦法讓那家伙幫我們離開陳家村。”

“不是幫你們，而是幫他自己，畢竟他才是最想進源生之地的人。”

“你是怎麼說服他的？”

姜尤，“很簡單，告訴他一切。”

“你把我們的打算也告訴他了？”

“當然，真誠是最好的必殺技。欺詐人最擅長的就是謊言，撒謊的話，瞞不過他。”

陳玉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姜尤卻直接抓著陳玉的手，一把摁在自己的口。

“覺到了嗎？”

看見這一幕，后的陳楠冷哼一聲，將目看向別。

陳玉一開始還不明所以，可手心上姜尤的一瞬間，立刻就覺到異常。

那似曾相識的力量讓陳玉眼底浮現出幾分忌憚。

想到紅眼的手段，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姜尤。

“他對你做了什麼？”

“你已經猜到了不是嗎？”

“詛咒！”陳玉倒吸一口涼氣，“紅眼竟然給種下詛咒，你知不知道，這東西一旦上了，就是跗骨之蛆！就算死了也掙不了！”

“背叛者，萬箭穿心，就連火種也不可逆的死亡。”姜尤平靜的走在最前面，“手上不抓著線，誰又能放心的讓風箏在天上飛呢？當然要保證自己隨時能夠收回風箏才踏實……”

“你……你們可真是瘋子。”陳玉咂舌。

姜尤，“彼此彼此，你為了自己想做的事，不也不顧一切嗎？”

半小時前，親手用石刀刺破自己的心臟，任由紅眼種下一棵荊棘，只要詛咒發作，荊棘會瘋狂生長，吞噬，讓為一包裹著荊棘的皮囊。

詛咒是連火種也無法挽回的死亡。

就和當初那個用稻草和黃泥填充的怪一樣。

最真的謊言，是半真半假。

想要取得紅眼的信任，只有真相。

想要取得陳玉的信任，也只有真相。

說來可笑，說的都是真話，可這兩人卻不斷在反復確認，非得讓不斷亮出自己的瘡疤，才能放下心頭懷疑。

一行人很快來到紅果子。

姜尤帶著無名河大壯率先進，陳玉跟著，陳楠和其他人隨其后。

幸存者進深淵時多是沿著石壁小心翼翼的慢慢往下索，可姜尤一行人直接悶頭栽下。

接連的“噗通”聲中，地深的地河被砸出一片片泛著的水花。

狹窄的裂從上空看去像是一只微微瞇起的眼睛。

深度卻有數千米，越往里走，線越是黑暗，直到線徹底消失，而在度過漫長的黑暗之后，石壁之上開始出現發的苔蘚，還有各種細小而罕見的昆蟲。

裂地部的暗河波粼粼，像是裹挾了星一樣，在地底形一道流的銀河……

陳家村的人在水里拼命撲騰。

姜尤大喊，“不要掙扎，沉下去！”

陳楠，“會被淹死的！”

陳玉劃著胳膊浮在水面上對大家代，“聽姜尤的話，沉下去，只有介于生與死之間的瞬間，才能穿規則，進深淵！”

聽起來簡單，但是這是一種十分玄妙的覺。

人在瀕死之際會看到很多東西，有人看到過去，有人看到幻覺。

可誰又能證明看到的是過去的記憶，而不是真的置于過去……可能夠確認的是，在死亡掙扎的最后一瞬，是腦細胞最瘋狂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