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君行角笑意頓時僵住。
能手詔獄,還能對一切了如指掌,若政變功……不,又或者政變失敗,才是其真正目的。
想及此,他的麵頓然沉下,眸底頃刻也變得似幽潭般寒涼……
直至勻稱的呼吸聲傳來,他才赫然收了思緒,看向懷裏。小娘子不知何時已睡過去,睡愜意又安適,讓他的心也不自覺跟著沉靜下來。
小心將寢替穿好,又將人放到床上,蓋好被。
君行支起額角躺在側,安靜看了小娘子許久後,角輕揚,在的額頭輕輕落下一吻。
翌晨,早朝依舊是不了了之,隻是這次君行並未直接離宮,而是徑直去了隆清殿。
殿外。
“我要見聖上。”
“將軍,聖上這幾日病重,如今尚未醒,您還是改日再來吧。”李公公恭敬道,用的卻還是同一套說辭。
君行卻並未像往常那般離去,而是安靜候在了殿外,頗有幾分不見到便不罷休的意思。李公公也拿他無法,隻能搖搖頭離去。
在外候了約快兩個時辰,他沒等到趙恒,倒是趙安歌迎麵走來。
“將軍這又是何苦?”趙安歌無奈一嘆,勸說道,“皇兄如今病重,正是需要好生靜養的時候,將軍這是在為難皇兄,亦是為難你自己。”
君行不應聲,甚至是都未曾瞥一眼。
似是早已習慣他這態度,趙安歌竟也毫不生氣,隻是打趣起來,“將軍還是像從前那般冷麵寡言,素日裏也是如此對待夫人的嗎?還是說,夫人是特別的?”
說起雲朝芙,麵前人總算有了些許神,卻也隻是冷冷看一眼。
“罷了罷了,將軍既願意等,便等著吧。”趙安歌擺擺手,說著便要離去。
不料,後人卻在這時開了口。
“聽聞太後離世前,還留下了一隊良兵戈,不知公主可曾聽過?”
趙安歌眸一黯。
但轉瞬,又恢復如常,換上了素日神采。含笑轉過,一臉驚訝回:“竟還有此等事?本宮倒是從未聽母後說過。”
話畢,自嘲一笑。
“也是,本宮不過一介流,母後又怎會將這種事說與本宮聽呢。”
“公主過謙了。”君行冷冷應,目卻依舊著隆清殿的門,“不過,有些念頭,我勸公主還是盡早打消,事不會如你料得那般簡單。”
趙安歌隻當聽不懂他這話何意,嫣然一笑。
“今日是將軍與本宮說最多話時,奈何說的盡是些本宮聽不懂的,可惜了。”說罷略一頷首,轉頭也不回地離去。
將此幕盡數收眼底的李公公,垂首走近,語重心長道:“將軍,聖上子確實不便,您這又是何苦呢?如今夫人有孕,與其在這浪費時候,您還不如早早回府,好好陪陪,您說呢?”
負在後的手慢慢攥了拳,君行著那扇閉的殿門,一失在眉眼間暈染開。
終是一句話也沒多說,他無奈漠然離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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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自隆清殿前離開, 趙安歌便徑直去了玉景宮。
款步,穿過雅致清冷的外殿。紅櫻替開紗帷,再往裏, 便見一襲白的林知雪安靜端坐在矮桌前,正專注抄寫。
若非宮闈, 那不理凡塵的姿態,還當真染了幾分超然俗的仙氣。
趙安歌嘲弄一笑,走至對麵座,睨了眼案上的經書和那人的娟秀字跡。
“雪妃娘娘好雅致。”
“公主過獎, 不過是求個心靜罷了。”
心靜?
似是聽到什麽有趣事, 趙安歌撚起帕子輕笑了聲,和的嗓音裏著戲謔, “既紅塵, 又做了這帝的宮妃,還談什麽心靜,娘娘何必自欺欺人?”
聽話人筆尖一頓, 停了須臾, 一團墨漬在宣紙上往外緩緩洇染開,將近旁的幾個梅花篆字也給模糊了去。
放下筆, 淡淡向對麵子。
“公主有何事?”
既已寒暄過,趙安歌索也不拐彎抹角,示意了眼候在一旁的紅櫻。林知雪抬眸, 便見小婢子自袖中出了一塊清玉佩和一個小紙包,一起放到了麵前。
林知雪眸一滯, 視線久久定在了玉佩上。
拿起, 端在手心裏細細了片晌, 遂地攥, 在了心口上,清冷的眸底漫開一片溫和苦楚。
許久,才看向小紙包,淒然一笑。
“聖上病危,不過就差一口氣,你二人怎麽說也是兄妹,何苦要這樣趕盡殺絕?”
“兄妹?”趙安歌冷然笑出聲,“不過一個庶出,剛好有些運氣才能坐上如今帝位,也配與本宮相提並論?”
趙安歌將紙包往其跟前推了推,“大事將,你可別在這節骨眼上生事,否則……”
“我要見耀兒。”
“待你將事辦,本宮自會命人將送到京城與你團聚。這事上,你沒資格與本宮討價還價。”
林知雪咬著牙攥拳,卻因被人抓住肋,終還是說不出什麽,默然將紙包收進了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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