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聽風聽著子溫清靈的嗓音，閉上了，用鼻子呼吸，頓時覺得窒息沒那麼強烈了，呼吸也通暢了一些。

他一邊呼吸，一邊抬眼看著站在自己側的子，視線也清晰了些許。

他看到了子微微隆起的山，濃長翹的羽睫微微垂著，被長睫遮擋住的目之中，著一嚴肅和認真。

子似察覺到自己在看，長睫微掀，眼眸一轉，樓聽風覺得自己闖了一汪秋水之中，心跳一滯，隨即劇烈地跳起來。

冷落月聽到男子驟然加快的心跳，只當他是因為呼吸不暢所導致的，又輕聲引導：“放松，深呼吸。”

城寒眼睛都看紅了，雖然知道冷落月是在救人，但還是一把拉開，“我來。”

他用手，直接嚴嚴實實地捂住了男子的口鼻，不就是捂住口鼻嗎？

他也會，而且他手大，捂得更嚴實。

突然換了人，讓樓聽風的眉頭皺得更了一些，口鼻被捂了個嚴實，頓時又讓他覺得呼吸不上來了。

驟然被拉開的冷落月一瞬不瞬地看著城寒，他不是有潔癖嗎？

“唔……”呼吸不上來的樓聽風，發出了些聲音。

正納悶的冷落月聽見了，瞧見城寒將人口鼻捂得嚴嚴實實的手，忙道：“你把手背拱起留些空間，你這樣是想把人捂死嗎？”

還要把手背拱起嗎？城寒看了一眼，明顯狀態越來越差的男人，依言把手背拱起來了一些。

“油紙袋來，油紙袋來了。”小廝拿著油紙袋氣吁吁地跑了進來。

冷落月忙從小廝手中接過油紙袋，把口子了，又把袋子吹鼓起來，然后遞給了城寒。

“把油紙袋的口子，罩在他的口鼻上。”

城寒接過皺了一下眉，也往里頭吹了口氣，然后松了手，把油紙袋的口子罩在了樓聽風的口鼻上。

樓聽風：“……”

油紙袋里是板栗的香甜味道，還夾雜著清淡的茉莉花茶香。

“放松，正常呼吸。”

油紙袋隨著樓聽風的一呼一吸，一鼓一癟，他的臉也漸漸恢復正常，覺呼吸也通暢了。

小廝見主的臉越來越好，一副恢復過來的模樣，看著那一鼓一癟的油紙袋，沒想到這麼個東西，竟然也能救人的命。

“呼吸可通暢了？”冷落月看著樓聽風問。

后者點點頭，表示自己好了，冷落月便示意城寒把手放下了。

樓聽風闔上眼睛，做了幾個深吐納，才睜開眼看著冷落月拱手道謝：“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

“你要喊夫人。”城寒皺著眉打斷他的話，宣誓主權。“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娘親，你稱為姑娘不合適。”

樓聽風眸一暗，雖然先前已經猜到二人可能會是什麼關系，但是眼下聽到城寒說出來，心里還是忍不住的失落。

冷落月頗為無語地睨了城寒一眼，誰是他的妻子了？

樓聽風再次拱手道謝：“多謝這位夫人的救命之恩，若不是你在下今日可能就活不下去了。”

他要做的事，還沒有做完，現在還不能死。

“敢問夫人高姓大名，家居何？在下好登門拜謝。”

登門拜謝，還是算了吧？

冷落月擺了擺手道：“不過舉手之勞罷了，無需登門拜謝。”

樓聽風皺了一下眉道：“總該讓在下知道恩人的姓名吧？”

他想要知道的名字。

“不必。”城寒一把攬住冷落月的肩膀，往自己前帶了帶，“你只需要知道是風夫人就行了，還有，我也救了你，你是不是也得謝謝我。”

樓聽風可不覺得是這個戴著面的霸道男人救了自己，但還是沖他拱手道謝：“多謝風夫人和風公子的救命之恩。”

主要還是謝風夫人，這風公子只是順帶而已。

城寒又怎麼會聽不出來，角揚起了一個嘲諷的弧度。

“在下樓聽風，乃碧水山莊的主，聽雪閣的東家。”樓聽風做起了自我介紹，“若是風夫人日后又用得著在下的地方，只管去聽雪閣找我。”

“你就是聽雪閣的東家？”冷落月有些驚訝地看著樓聽風道，沒想到這個病懨懨的男子，竟然就是聽雪閣的東家。

城寒皺了一下眉，聽雪閣竟然是碧水山莊的產業。

這碧水山莊他是知道的，這樓家也算是天元國最有錢的幾個富商之一了。

當年，修西北大河，這樓家還捐了二十萬兩銀子呢。

樓聽風：“風夫人也知道聽雪閣？”

怎麼能不知道呢？

還在聽雪閣賺了一萬兩銀子，得了一塊玉佩呢，不過那玉佩丟空間戒指里了，并沒有帶在上。

冷落月笑了笑道：“聽雪閣乃天下文人雅士的聚集之地，聞名天元，我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城寒翻了個白眼，心道：也沒有到聞名天元地步。

樓聽風低著頭笑了笑，再次道：“日后風夫人，有什麼用得找我的地方，請一定要到聽雪閣找我，也讓我報一報這救命之恩。”

城寒：“應該不會有你的地方。”

有什麼事，他都能解決，用不著別人。

樓聽風微微蹙著眉，尷尬地看了一眼城寒，又垂下頭小聲道：“風公子似乎對我很排斥，可是我哪里惹風公子不快了？”

冷落月也覺得城寒說話太沖了，睨了他一眼，又看著樓聽風安道：“你別往心里去，他這個人就這臭脾氣。”

城寒：“……”

竟然為了一個外人說自己脾氣臭？

“你不好，還是趕回家，找個大夫再好好瞧瞧吧。”

“咳咳……”樓聽風虛弱地咳了兩聲，苦笑著道：“我這都是老病了，治不好的，今日咳得急了些，才一時呼吸不上來，以前也不這樣的。”

冷落月一聽頓時出憐憫之，輕聲道：“以后再遇到像今日這樣的況，可用油紙袋蒙著口鼻呼吸，應該是可以得到緩解。”

“聽風記下了，多謝夫人。”樓聽風面帶微笑道謝。

城寒：是風夫人。

“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

樓聽風讓小廝把他扶了起來，對著二人揖手一禮。

冷落月微微頷首，和城寒一起走了。

樓聽風看著二人離開的背影，捂著自己的口，他的這顆心，第一次因為一個子，而如此劇烈的跳，可卻已為人妻。

相見恨晚，這四個字說的就是他現在的心。

不過，他轉念一想，便是他們先遇上了，就他這殘破的子，又能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