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信雙手掐腰。

    神態倨傲。

    他笑意盎然的看著王座上的明王。

    “幹嘛啊？”

    “嗬！”明王並未惱怒，就是輕嗤了一聲，“這種小伎倆，要是那些市井混混們用用也就算了，你好歹也是個秦王。”

    “招好為什麽不用？”

    趙信倒是混不在意的笑著，道。

    “再說了，我的出啊比較卑微，不像你們生在蓬萊這種仙家福地。我從小生活在市井之中，你如果說我是小混混我也不在意。”趙信攤了攤手道，“就算我是個小混混，現在我也站在了跟你一樣的位置上。或者說，是遠在你之上。”

    “嗬。”

    明王依舊嗤笑。

    “你別哼哧哼哧的了，我來這裏你應該是知道我的目的的。”趙信抬頭看了明王一眼，甩手一柄劍朝他扔了過去，“你是明王，那我總要給你個麵的死法。我就不親自出手了，你自裁吧。”

    “自裁？”

    明王垂眸看了一眼在地上的雙生劍。

    “這是你的佩劍？”

    “是。”

    “倒是一把好劍。”明王微微點頭道，“看的出來，你這柄劍還有劍靈，而且劍靈品級也是不俗。”

    “好眼力！”

    趙信笑著點頭，旋即低語。

    “劍靈。”

    就在劍刃旁，劍靈的影緩緩浮現。

    “明王，說實話，其實我也不想咱們鬧到現在這個局麵。”趙信輕聲道，“我剛剛來你王山跟你底下的武者們說了一些關於你的事，他們對你的評價都不錯。簡單來說，你是個鞠躬盡瘁的君王，也民如子。如果，不是我到了一些比較棘手的事，而你又對我和清王懷有敵意，我也許能讓你再活一段時間。”

    “但，結果還是要殺我。”明王道。

    “對！”

    趙信神中沒有毫容。

    “但，其實如果你能夠主讓位，對我和清王沒有敵意，我也許也不需要殺你。可，這世上沒有那麽多如果。”

    “簡單來說，就是我妨礙到你的計劃了。”

    “沒錯。”

    “可，我不覺得我做錯了什麽。”明王抬頭看著趙信輕聲道，“我做了七百年的明王了，我自認沒有做過一件錯誤的決定。可就因為朱治他得到了所謂的正統，我就需要讓位，憑什麽？”

    “這個我也沒有辦法回答。”趙信搖頭。

    怎麽回答？！

    這其實就是一個選擇的問題，像是唐王、宋王、漢王，哪怕是元王，他們難道做王的時間比明王短麽？

    但——

    他們依舊選擇了讓位。

    正統的出現就是真王的出現，之前的君王就像是一種代理，正主來了他就是該讓出不屬於他的位置。

    或者，換一種想法。

    都已經做了七百年了，將這位置給正王有什麽不好呢。到時候做個閑雲野鶴，難道這樣的生活不愜意麽？

    就像清王，他是多盼著能趕退位？

    “你不是沒法回答，其實你心中是有回答的。”明王凝聲低語，“我心中清楚，在你的眼裏，我就是個權利熏心的人。我無法割舍我現在掌握的權利，所以才落得現在的結果，咎由自取。但，我毫不後悔！我做明王，也是得到了五帝欽點的，就算我沒有得到明王的正統，那我也是正王！我就算跟朱治爭，我也沒有錯。”

    “都這樣想了，那在你眼裏，你當然是沒有錯的。”趙信笑道。

    “就是，我運氣差一些。”

    坐在王位上的明王抬頭看著趙信，道。

    “如果沒有你，朱治他不可能是我的對手。就算他有正統，但我七百年的明王生涯中沒有任何汙點。那些想要讓我禪位的，都是些沒有實幹能力，被我罷黜或是不再重用的昏庸之。手握實權，有能力的臣都效忠於我。整個王山使團，為我馬首是瞻。這，是我用真心換來的。”

    “朱治他有什麽，就是有個正統的稱號。”

    “然後呢？”

    “他沒有兵權，朝堂之上也沒有他的嫡係。你可能不知道，我甚至故意讓他一點點的培養自己的派係，我看著他的所作所為卻沒有去理睬。”

    “他，我從未放在眼裏。”

    “哪怕我再給他百年的時間，他也不可擁有我一半的就。”

    “唯獨你！”

    明王的蹙眉，著趙信不哼了一聲。

    “唯獨你，我沒有料到。”

    “你和朱治的結識我是知曉的，或者說他的一舉一我都知道。但，那時候的你就是秦國小城一個二流家族贅的婿，我是掌握著一國的明國君王，咱們倆之間的差距天地不止。”

    “我沒有必要去在意你這種小子。”

    “沒想——”

    “恰恰就是你，卻讓我栽了個大跟頭。你弄了個趙氏財團，讓朱治掌握雄厚的資金，開始有朝堂之人看到了他的價值。我很清楚，他們看重的並非是朱治的錢財，而是他們絕對是正統認定的正王，開始發揮他的作用。”

    “他們認為這就是正王該有的能力，開始搖了他們的心。”

    “但，就算是到那時候，我依舊沒有特別在意。”

    王位上的明王輕聲低喃，雙手放在王椅的扶手，靠在了王座上。

    “這點小風波，本王想要解決很簡單。之後的一段時間，也確實證明了本王的想法，單有一些錢財的他，雖然能夠讓幾個臣搖。”

    “不影響大局！”

    “讓本王真正沒有想到的是，你竟然能夠為秦王，你竟然能夠讓三皇五帝都對你特別對待。”

    “到這時，本王開始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了。”

    “朱治認識你，是會撼到本王本的一件事。直到現在，你來到了本王的麵前，你也即將替朱治將王位搶奪到手。”

    “這，也證明了本王的想法。”

    “也許，這也是他能夠得到明王正統的理由，他認識了你，用我一個老友的話就是說，一切都有命數，早就已經安排好了。”

    “你為什麽不跑呢？”

    麵對著明王低語聲，趙信突然抬眉出一個疑的表。

    “我昨天其實是給你機會讓你生的，如果我真想取你命，那麽我可以不需要宣戰直接來你明國殺了你。我給你戰書，讓朱治告訴你會取你項上人頭，就是在提前告訴你，我要殺你。”

    “一夜間的時間，你是能夠走的。”

    “我，也不會抓你。”

    趙信需要的就是一個明國的王位，由朱治擔任明王，一個不會對秦國和清國有敵意的聯盟國。

    他並非真的需要明王死！

    但——

    他卻並沒有跑，依舊留在這。

    “我剛進你殿，看到你就坐在你的王位上時，我都有懷疑是不是你有著什麽後手準備。”趙信輕聲道，“我用仙念在你殿知了數遍，確定這個王殿就唯有你自己，我當時很驚訝，你是覺得我殺不了你麽？”

    “此事，我那位老友倒也有提及。”

    明王聽後笑了一聲，“他是有讓我離開明國，但被我回絕了。既然，一切都是安排好的，那我就算走了——”

    “你走了，也許就變了！”

    趙信直接就打斷了明王的話，也到了他的心。

    明王，

    其實心是個極度驕傲的人。

    他甚至都能猜測出他為什麽不走，他應該是覺得這樣走太窩囊了，以後也許會被人脊梁骨。

    他不想那麽沒麵子。

    “你，其實有兩次機會可以不死。”趙信凝聲道，“第一回就是讓位，將明王的位置給朱治。第二回就是我給你一夜的時間，你可以走，你卻選擇沒有走。但，現在看來也確實是一切天注定。你心的驕傲，導致了你現在的結果。是你，自己沒有把握住能夠生的機會。”

    “你這麽說，本王倒是也不否認。”

    明王靠著王座微微一笑，道，“而且，本王也毫都不覺得後悔，所以你如果想要問本王是不是後悔就算了。”

    “我沒興趣。”

    趙信並沒有那種閑工夫去說這些，他的時間很迫，將明王理後，他還得去理其他的事。

    他，隻有三天的時間。

    “我能夠覺到，你沒有想要跟我手的意圖。”趙信瞥了一眼麵前的雙生劍，“如果你真想跟我手的話，從我進來的時候就不會是這種氣氛。既然如此，你就抓時間吧，我時間也的。”

    “秦王。”

    “怎麽？”

    “你覺得，天命到底可不可違？”王座上的明王突然瞇著眼睛向趙信問了一句，趙信抬頭看著他良久。

    “這種況也許我該說不可違，這樣你應該就會乖乖的去死。”

    話落，趙信頓了一下旋即輕聲開口道。

    “但，我認為天命是可違的，這世上從不存在著什麽必然的結果，一切的結果都是人為導致，如果中間他做了另外的選擇，說不定結局就變了。事在人為，從沒有什麽所謂的天命不可違。”

    “謝！”

    王座上的明王突然朝著趙信微微俯，旋即當著趙信的麵將自己的襟打理了一番，昂首闊步的從王位上走了下來，仰麵放聲大笑。

    那笑中有著說不出的覺，但約間卻是能夠覺到一悲愴。

    猛然間，

    明王一把抓住趙信朝他仍過去在地上的劍，仰麵大喊。

    “天命，不可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