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澤一怔。
“您知道?”
“昨兒的婢來找我要的藥,哄好了?”
顧長澤搖頭笑了笑。
“還惱著我呢。”
惠妃聞言點頭贊同。
“該惱,我若是,這會立即出了宮再不跟你見面才對,還是心。”
顧長澤額角一跳。
“姨母。”
他最怕謝瑤說這句話。
他抱怨的話反讓惠妃看了他一眼。
“你只知道生氣,氣你騙半年,怎麼不知道宮變那晚的事也惱著你?”
手中的文書驟然攥。
“我那晚……”
“你不與說,什麼都不知,還以為你被老二老四害了,抓著劍跑出去,分明不懂武功,難不還能是去救你的?”
惠妃笑了一聲。
“是做好了去上清池陪你赴死的準備。”
*
謝瑤在屋又坐了一天。
脖子上的傷和手上的傷早就好得差不多了,偏生青玉不放心,每天要拿著藥給抹。
“若是留了疤就不好了。”
“留了疤正長記。”
嗆人的話讓青玉言又止。
“其實您何必和殿下那樣……”
話才說了一句就被謝瑤打斷了。
孰是孰非心中有桿秤,便是邊人也不能多干涉什麼。
正是沉默間,惠妃打外頭走進來。
“昨兒怎麼去我宮里問藥了,你傷著了?”
謝瑤連忙起行禮。
“娘娘大安。”
“別拘著了,傷好點了?昨兒你去問藥的時候我嚇了一跳,當時就想過來看你,可那會實在頭疼,青玉又說讓我不必擔心,我便今兒來了一趟。”
“真不是大傷,還勞煩娘娘跑一趟,是我罪過。”
兩人落座,惠妃心疼地又道。
“這脖子上的傷都多天了,顧長澤這小子不上心,你也不提點他?”
謝瑤勉強笑了笑。
“擱裳下呢,他看不見。”
那傷是從東宮跑出去,到了宮道上開的。
外面人多又,有個侍衛撞見了,又許是不認識,一步步往前要殺。
劍抵到脖子就要割開的時候,從東宮追出來的下人打后捅了他一刀。
后來穿著高領的裳,顧長澤也沒注意著。
惠妃看著強歡笑的樣子嘆了口氣。
“又放不下,又氣著他,我看你拐進了歪胡同里。”
“我沒氣他,我氣我自己。”
惠妃要再說,卻被謝瑤打斷了。
“外面瞧著又下雨了,娘娘早些回吧。”
到了晚上,前朝又傳來了事。
“今天辰時,蕭家父子在郾城兵,郾城都督整兵一萬相迎,殺蕭相……蕭庶人,此時蕭琝悲痛萬分,撤兵要求都督還回其父尸。”
“蕭琝如何說?”
“他撤兵到五十里外,再不犯郾城。”
江相低聲音。
顧長澤頓時冷笑。
“不犯郾城而不是不犯上京,他是擺明了要挑釁孤,又要利用天下流言,畢竟他已經讓步,若是孤不讓歸還,便是殘忍昏庸,連他孝子之心都不滿足。”
“那您的意思……”
“將蕭相掛在城墻示眾,直言臣賊子,蓄意挑起戰事,以致天下戰火紛飛,民不聊生,其罪萬死難辭,孤若放回,對不住此戰慘死的百姓。”
顧長澤冷聲落下一句。
“傳信告訴你弟弟,這戰事越拖越給他養蓄銳的時候,郾城往南的百姓已足了戰事的苦,必給孤速戰速決。”
他落筆寫了幾封文書,又一一吩咐下去,等忙完了所有的事已是子時二刻,他這才往鸞儀殿走。
他推門而的時候,謝瑤才換罷了裳。
門外吱呀一聲作響起,還沒來得及攏好裳,那脖子上淺淺的痕跡就映了顧長澤眼簾。
他大步往前走,在謝瑤掙之前就抱住了。
微涼的指尖出,謝瑤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脖子上落了幾分藥香。
頓時知道那是什麼,抬手推開顧長澤,在他又要抱過來的時候疲倦開口。
“早就好了,沒什麼可看的,我今晚來了月事,不想與你扯這些……”
“對不住,瑤瑤。”
一句驟然落下的話讓的聲音消散在舌間,謝瑤心尖一,推搡的作止住,啞著聲音問。
“突然說這些做什麼?”
顧長澤看著脖子上的傷,心中更如針扎一般。
“那天晚上我讓你走,不是故意想瞞著你,也并非是真怕嚇著你,我讓你去找姳兒,是怕你在宮中遇到危險。”
畢竟他帶走了東宮多半的侍衛,連江臻也跟著一起走了,一個人在東宮,若是出了什麼事,他才要悔恨終。
“我跟姳兒說好了,在公主府留了千名侍衛,又怕有什麼意外,讓惠母妃留意著東宮,后來你果真回來……
那同心結留在惠母妃宮中,不是為了做信,而是我怕萬一……萬一那天我回不來,我想你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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