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澤面無表地看過去。
“上你的藥就是,孤的自己有數。”
他還得留著這條命和蕭琝爭,和他的兄弟爭,自然不會輕易死了。
“太子妃的如何?”
“娘娘已無大礙。”
“今日之事你速速著人查下去,孤不希再有下次。”
江臻連忙點頭走了出去。
隔壁屋子也是聚了一堆的太醫,蕭琝已陷昏迷,水一盆盆地端出來,有人慌張地推開門。
“殿下,蕭府公子不大好。”
顧長澤掀起眼皮。
“說。”
“蕭公子傷及心脈,加之前面臥床多月,方才在小院氣傷神,此時人已昏迷高熱……”
“孤只聽結果。”
顧長澤有些不耐地打斷了他。
“還能治嗎?”
太醫神呆了片刻,慌忙低頭。
“自然是能治,但如今蕭公子的傷需要五百年人參,太醫院中并無。”
這人參稀,皇室之中也只有皇帝和東宮有半株,皇帝那半株是留著以后吊命的,東宮這一半自然更不必提。
顧長澤要用的地方只怕比洐帝要多。
“孤庫房有,去取。”
顧長澤毫不猶豫開口。
“殿下!”
太醫令的胡子又抖了抖。
“您的人參有大用,怎能給蕭公子……”
“那你要他去死?”
顧長澤瞥過去一眼,太醫令頓時沒了音。
“現在去取,太醫院所有太醫都進去給他看診,孤不管結果如何,必須吊著他一口氣。”
蕭琝可以死,如果可以,顧長澤甚至想現在就讓他死,可他不能是為謝瑤擋劍而死的。
太醫匆匆領命而去,不出片刻,門外又傳來一陣腳步聲。
江臻臉慘白地走了進來。
“不好了殿下,白枕不見了。”
顧長澤臉頓時沉了下來。
“怎麼回事?”
“您與太子妃先行,奴才擔心白枕留在那不安全,便讓人跟在您后送了回來,可不知怎的……回程途中,咱們的人被調虎離山,說您改路落榻宮外,還沒到地方就中了埋伏。”
那白枕中的藥的確對顧長澤的病有用,雖不是能救命的,卻是醫仙尋了多年的藥引。
刺客手中有謝瑤的解藥,又清楚地知道白枕,顧長澤不敢冒險,只能命人回東宮取來了。
卻不想他們還留有后招。
“立馬去查,不惜一切代價追回。”
“是。”
“此事不要告訴太子妃。”
江臻腳步頓了頓,又道。
“是。”
*
謝瑤才從蕭琝的屋子里出來,一進門便瞧見顧長澤沉著臉坐在那。
染了的袍扔在地上,中上大片的跡更是刺目,男人儀之姿,容投在影下,照出那毫無的臉龐。
“殿下。”
有些抖的聲音響在耳邊,顧長澤回過神,瞧見神便了下來。
“哭什麼。”
“殿下如何?”
太醫令先看了一眼顧長澤,才斟酌著回話。
“那劍傷不算輕,需得好好休養。”
“您不該來的。”
眼中的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落下來,顧長澤嘆息一聲揮退了太醫,將抱過來。
“您的傷……”
“別。”
謝瑤一聽便不再了,安安靜靜地窩在顧長澤上。
“當時嚇著你了?
孤本不愿讓你看到的,本有蕭公子的傷,孤便知道你要難,如今竟還牽扯著孤也讓你擔憂,著實愧疚。”
“您說的這是什麼話?若不是為了救我,您也不會傷這樣。”
謝瑤吸了吸鼻子,腔調。
“你與我是夫妻,總不比外人,當時那種景,若我不去救你,還有誰呢?”
顧長澤輕輕著的發,想著若在當時那樣的景,蕭琝獨自救了,這會哪還得到謝瑤在他懷里?
一句“夫妻”撞進謝瑤心里,心尖驀然了,眼淚順著落在他前的襟,無聲哭泣。
“莫哭了,孤之前也沒發現你是這樣哭。”
顧長澤察覺到前的潤,手扳住的小臉,用手給著淚。
然而眼淚越越多,斷斷續續地開口。
“您這樣傷著,我總心中愧疚。”
今日在那種地方,他獨自進去涉,謝瑤在外面等的何等煎熬。
顧長澤出來的時候,其實看見了里面的慘狀。
哪怕只有一瞬。
那樣的傷絕不是自戕而死會留下的,彼時屋傳出來的慘也聽得一清二楚,可顧長澤不讓看,便也裝作沒有看到。
那慘烈的樣子的確讓驚駭,可驚駭過后,更多的是心安。
心安幸好傷的不是顧長澤。
下被他輕輕抬起,謝瑤氤氳的眸子對上他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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