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向窗外,眼波有著不易被察覺的黯然:“好多年了。”
章園說:“對啊,不刪干什麼?留著藕斷連麼。”
姜迎燈笑:“我看有這個意思。”
時以寧:“不是,誒,你們心都這麼大呀,不覺得看到前男友過得不如自己很爽嗎!”
姜迎燈笑著搖頭,沒再跟他們科打諢下去,將沒吃的那份盒飯裝進包里,看一眼外面的天:“不說了我撤了,明天見啰。”
“好的呢,學姐拜拜。”時以寧甜地沖笑。
姜迎燈也莞爾。
這實習生是周暮辭本科老師的侄,才大二,學校要實習證明,家里人才給安過來的,時以寧腦子有點鈍,做事不太利索,事能力也不算好。但心地不錯,人也天真,有時候會讓姜迎燈想起從前的自己。
包里裝了飯,就不能再裝書了。
工作太忙,有好一陣沒空看書,放在桌面的一本白先勇文集,翻了一個月都沒見底,今天回得還算早,姜迎燈決定騰出一點閱讀的時間。
書和傘被在手中。
眼見一場暴雨將至,姜迎燈看了眼時間,下了電梯就往前飛奔。
門口,涼風掃落葉,卷得疏狂。
姜迎燈迅速把傘撐開,一陣狂風頂來,整個人踉蹌著往后退一步,抖落傘面時,后面有小姑娘驚嘆了一聲:“我的天,這妖風……”
嘈雜的聲響混在一起,因而沒有聽見有東西從紙張的夾層間掉下。
壞了燈的寫字樓門前,長長的檐廊盡頭,站在最左側,余里,最右邊,好像站著一個人。
傘被吹得東搖西晃,姜迎燈在控制傘柄時,不控地往那頭瞄了一眼,瞥見了站在那里一道修長筆的影。
姜迎燈怔住。
世獨立一般的男人,好像并不站在這狂風暴雨的侵襲之中,唯他不慌不忙,淡然平靜。
風雨毫干擾不到他。
匆匆一面,大概一秒的時間都沒有,姜迎燈便迅速別開臉,但瞥過去的那一幀畫面,卻穩穩地落在的視網上,散不開。
那一端的人被傘面遮去了面孔,看到的只是暗黑絨質地的西服一角,垂墜很好的西,在兜里的手,出骨骼分明的手背和腕骨。
似乎還有一塊讓頗為眼的表,在風中散著獵獵的冷。
而整個人像是被籠在水霧之中,與像是隔著結界,仿若有一些距離。
姜迎燈就為這模糊不清的一眼加重了心跳,下了階梯就往前跑。
從后跟過來的周暮辭,親眼看著從姜迎燈的書里掉出來的一個東西。
就落在了門口臺階上。
周暮辭湊近時,一側西裝筆的男人正躬下,骨節分明的手探出去,將要到那一枚小小的橘紅書簽。
兩人同時看清,是一枚定制的小燈籠。
周暮辭眼疾手快,在對方指尖將要到的一瞬,“誒,等等。”
他搶先一步將東西撿起來:“謝謝啊,我朋友的。”
那只撿了空的手,修長的指,便凌空頓住兩三秒,而后緩慢收回進西的口袋。
他沒應聲。
周暮辭看了一眼男人深邃俊的眼,莫名覺得有些眼,恍惚一瞬。
但要關頭,他也沒想太多,急急追上前面的人:“姜迎燈!你什麼東西掉了?”
姜迎燈一滯,回過頭,就接過周暮辭遞過來的小燈籠。
“這什麼?書簽啊?”
驚魂未定:“天,我都沒發現,還好被你撿到了。”
書簽上一抹灰,珍重地將之塞回背包的夾層。
周暮辭:“干嘛跑這麼急?”
說:“我要趕最后一班地鐵。”
他看一眼天:“那快走吧,一會兒雨下大了。”
“好。”
聽完寥寥幾句對白,檐下的人仍然站著未,男人抬起眼看向薄薄的雨幕。
撞進他視線的,是接書簽的纖細指尖,與急速下落的傘沿。
兩人行匆匆走進夜幕,夜幕的盡頭,道路被零落的花瓣鋪陳,暮春的雨,打落了一地雪的梨。
第46章 C02
雨來得急的, 傘撐不住了,到地鐵口還有一段,姜迎燈子都了大半, 急地站在一個便利店門口躲雨,周暮辭付完三明治的錢出來, 說:“這麼大的雨, 別省那錢了,你打個車吧——我幫你打。”
他說著就要掏手機。
姜迎燈趕忙攔住:“好了, 我自己來。”
在這兒等雨停, 也讓怦然的心跳緩了緩。剛才在門口就該車的,不過那如芒在背的一眼讓沒什麼思考空間就落荒而逃了。
匆匆一瞥太倉促,連臉都沒看清。只靠那模糊的所謂“覺”認人, 太過草率,覺有誤也說不準。
大概率是認錯人了。
姜迎燈看著周暮辭,腦子里卻在想別的。
“你知道咱們那樓里除了企業的工作人員, 還有什麼人進出嗎?”
他看過來一眼。
姜迎燈意識到這麼問可能讓人不清頭腦,想了想該怎麼形容梁凈詞這樣的人。
周暮辭卻好像心領神會了的意思似的:“旁邊B座好像是有幾個富人會所, 有的公子哥會來這兒瀟灑。”
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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