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吃得真一個食之無味,白千帆本是個見了好吃的就走不道的主,難得沒胃口,一張冷冰冰的臉擺在那里,寒氣人,總讓心驚膽,一點胃口也沒。
草草了一碗飯,隨意吃了一點菜就擱下了筷子。眼等著吃橘子味的涼膏子,綺紅看了墨容澉一眼,見他沒反對,便給端了來。
舀一勺在里,冰冰涼涼,酸酸甜甜,可白千帆總覺得比平時的味要差一點兒,也說不上來差了什麼,反正不如平時吃在里痛快。
吃完了也不能離桌,因為王爺還沒有吃完,老老實實坐著,眼觀鼻,鼻觀心,有只蚊子在邊上飛,嗡嗡嗡吵得人心煩,看準了,兩個掌一拍,啪一聲,驚得墨容澉抬起頭來,似乎很是嚇了一跳。
白千帆生怕他要怪罪,忙攤開掌心解釋:“有蚊子,我打蚊子。”
墨容澉神淡淡的,掃了一眼的手掌,又慢條斯理的吃起飯來,郝平貫趕吩咐下人,“在王妃邊多熏一驅蚊香。”
等到月上枝頭,楚王爺總算是停了筷子,卻也沒走,綠荷奉了茶上來,一人一盞,白千帆只好又坐著喝茶,等茶也喝完了,墨容澉還是不起。
白千帆朝郝平貫抬抬眉,示意自己要走了。
郝平貫當看不到,目虛虛的過,向遠。
白千帆只好又看綺紅和綠荷,繼續抬著眉示意,真的要走了。
綺紅和綠荷跟大總管一樣,皆是一副目發虛的模樣,都看不到。
再看楚王爺,他端著茶盅也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但白千帆的小作盡收他眼底,當下也不說話,倒看要怎麼辦
白千帆哭無淚,飯也吃了,茶也喝了,怎麼還不讓走,走了就再也不來了,這地方忒嚇人了
最后還是鼓起勇氣開口,做出一副懂規矩的樣子,起蹲了個福,細聲細氣的說,“多謝王爺的飯,千帆吃飽了,就不打撓王爺,我回去了。”
墨容澉沒看,仍是著前院里的桃樹,白千帆干站著,很有些窘迫,不時拉扯一下自己的子。
半響終于聽墨容澉嗯了一聲,如臨大赦,轉走了幾步一溜煙跑起來,真恨不得在腳板底裝幾個子才好。
跑得那麼快,象只小老鼠嗖一聲不見了。墨容澉抬眼過去,忍不住皺眉,郝平貫剛把心提起來,又見他眉頭舒展開來,一臉風平浪靜。
他知道自已押對寶了,小王妃就是王爺的出氣筒,來了,王爺把火氣一消,什麼事都沒有。
今兒個王爺沒說不準小王妃過來,那他明天還去請,以后天天去請。這樣懷臨閣的日子就好過多了。
他去請,白千帆當然不會去,捂著耳朵直搖頭,這回他說什麼都不聽了。
郝平貫沒辦法,垂頭喪氣的回去,想著今兒個得遭殃,果不其然,墨容澉回來沒見著人,臉立刻沉了許多。
賈桐進去說事,兩句話不對,被他踢了一腳,賈桐出來時是呲著牙瘸著的,他看著就心驚,死活不敢往楚王爺邊去,可他是大總管,不去也不行,只好不遠不近的杵著,結果王爺同他說話,他沒聽清楚,楚王爺眼睛一瞪,批頭蓋臉臭罵了他一頓。今天沒有出氣筒,一點火氣全發在他們上了。
只是昨天王爺發過了就雨過天晴,今天卻越發火越來火,簡直就是雷電加,大雨傾盆。
到了第三天,郝平貫沒辦法,了兩個強力壯的丫環到后院,死活也要把小王妃弄到懷臨閣去。
白千帆被們拖出屋子,抱著廊柱不撒手,“不去,打死我也不去了,前兒個沒弄死我就算好了,我再也不去他眼窩子里著了,王爺本就不待見我,還跟從前一樣吧,他過他的,我過我的,大總管要把人都收回去也,我自個能照顧自個。”
郝平貫在一旁勸,“哎喲,我的王妃唉,怎麼說這些個,您是王妃,邊怎麼會沒人服侍,前兒個不是好嘛,跟王爺一道用了飯,還喝了茶,慢慢的就好了。”
白千帆抬起手給他看,“好什麼呀,你看,他跟我摔東西了,好在是摔地上了,要摔我頭上,我前兒個就見閻王去了。我今兒再去,指不定再傷著哪里。”
“王妃,王爺心里有火,發出來就好了,后面不就沒事了嗎可昨兒呢,王爺發了火,氣卻沒消,就因為您沒在,這樣下去,懷臨閣的下人們都沒活了,好王妃,算奴才求您了”
白千帆聽出味來了,嚷道,“敢把我推出去當出氣筒,你們在后邊躲著合著就我倒霉”
話說到這個份上,郝平貫只好跟明說,“王妃,您一人挨罵,拯救了整個懷臨閣的下人,可您若不去,我們全部人都得遭殃,昨兒個踢了賈桐,臭罵了奴才,今兒說不定就落到綺紅和綠荷上了,您不是喜歡綺紅姑娘嗎您忍心讓挨罵罰”
這可算是到白千帆的弱點,對好的人,當然盡力保護,正猶豫,郝平貫朝兩個丫環使了眼,丫環一使勁,白千帆就連拖帶推的往懷臨閣去了。
為了綺紅,做好了準備當出氣筒,結果門上小廝來回話,說王爺中午不回來吃飯。
白千帆喜得一蹦三尺高,拍著掌歡呼。對綺紅說,“姐姐,我今天要吃香煎銀魚,紅燒蹄花,八寶鴨,四喜丸子。”
綺紅道:“前些天剛吃的八寶鴨和香煎銀魚,奴婢今兒給王妃做別的。”
“前兒個王爺在,我沒吃出味道,”白千帆撒的晃的手臂:“我就想吃那個。”
“好好好,王妃吃,奴婢就給王妃做。”綺紅也是憐惜,好日子剛過了沒兩天,又打回原形了,還天天被大總管弄到懷臨閣來當出氣筒,一來,他們的日子確實好過了,可小王妃就得委屈。
不想讓小王妃委屈,可事實就是這樣,小王妃在,王爺的心就要好些,不在,王爺渾戾氣。
大總管說得對,小王妃就是王爺的靈丹妙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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