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府東苑，蕭胤的書房里氣氛更是張到了極點。

雖然書房里坐著的人只有三位，可那個架勢，覺像是在顛覆一個朝堂。

蕭胤和顧九齡坐在正位上。

蕭胤冷冷看向了客位上坐著的左非塵，九月已經添了第二回茶，可左非塵依然守口如瓶，沒有毫想說什麼的意思。

帶著傷的凌風領了眾弟兄將書房團團圍住，左非塵這廝的武功不弱，能和拓跋恒抗下來的人，這天底下沒有幾個。

顧九齡眉頭鎖，上一次詩會，贏得了外祖父之前藏著的山川風圖，結果打開一看居然是一本平平無奇的賬冊。

懷疑有人將山川風圖掉包了，可能這一本賬冊涉及到了更多的。

可顧九齡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這個掉包的人居然是左非塵。

左非塵給的覺一直都是謫仙一樣的男子，注定是要被人仰的，沒想到是個白切黑，還是那種藏得很深的白切黑。

左非塵換了一件素白紗袍，端坐在椅子上，便是坐著的姿態也宛如勁松一樣直，端得是好教養。

修長的手指端著茶盞，淺淺抿著，不急不躁。

刷的一聲，蕭胤突然將腰間的佩劍了出來，劍鋒緩緩指向了左非塵，龍泉劍久經沙場，發出一陣陣的低聲，周都籠罩著寒意。

蕭胤淡淡笑道：“看來左公子是不準備說話了，好，本王不防與你比試一下，到時候撬開你的，你不會怪本王吧？”

這廝當初以寶芝堂東家的份主到顧九齡的醫館甘愿做個配角和幫忙的，蕭胤就覺得這廝不是個好相與的，定是藏了什麼謀？

這一次又拿出來山川風圖，說明這小子和杜家有千萬縷的聯系。

既然他不愿意說，那就宰了吧。

蕭胤從來喜歡最簡單暴的辦法，殺了他，顧九齡邊便不會有任何后顧之憂了。

蕭胤的龍泉劍剛一拔出，顧九齡驚了一跳，忙下意識按著蕭胤的手臂。

覺得還是留左非塵個活口比較好，殺了不太好吧，況且這一次左非塵幫了很大的忙，卸磨殺驢的事，顧九齡多多有些做不出來。

“王爺，息怒！”

況且現在顧九齡的醫館和寶芝堂還是合作關系，雙方都益，覺還好的。

左非塵輕笑了一聲，放下杯盞，毫沒有慌，抬眸看向了蕭胤。

他緩緩起，蕭胤的桃花眸一點點瞇了起來，正要起將這個悶兒葫蘆揍一頓，不想左非塵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嘩啦！

顧九齡手中的茶盞落在了地上，太意外了。

這……這怎麼還跪上了呢？

蕭胤眉頭也蹙了起來，不太適應敵之間這種新的流方式。

他覺得所有圍在他妻子邊的男人，都是在覬覦他的人。

可現在這位爺，貌似在覬覦他蕭胤？

“哈！左公子，您這份兒大禮，本王可不敢。”

左非塵抬眸凝神看著蕭胤：“不錯，當初是我將詩會上的山川風圖換了。”

“你什麼意思？”蕭胤眸微冷，他人參加詩會寫了那麼久詩詞歌賦，容易嗎？

不就是為了杜家的件兒，結果被這個混賬東西給換了。

他覺得還是得先砍他幾下，撒撒氣比較好。

左非塵并沒有回答蕭胤的話，反而抬眸定定看著他，像是在審視蕭胤。

“草民斗膽問王爺一個問題。”

蕭胤眉頭擰了川字，審問這些小人一向是他占主導，可不是讓別人牽著他的鼻子走。

他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不想左非塵死死盯著他一字一頓道：“王爺，草民斗膽問王爺一句，王爺是不是已經手查七殺谷的冤案了？”

“你找死嗎？”蕭胤猛地起幾步走了過去，一腳將左非塵踹翻，手中的劍鋒瞬間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顧九齡也站了起來，想說什麼又不能說。

沒有誰比顧九齡更清楚，七殺谷是蕭胤心底不能的底線，即便是也不愿意在他面前提及。

七殺谷，這三個字兒是忌，是痛楚，是不能言說的噩夢。

是蕭胤永遠的逆鱗！

左非塵是不是瘋了？

他一個看病的大夫，提什麼七殺谷的事，還是這麼直白的提出來，這下子想保下他的命，都不可能了。

左非塵被蕭胤踹了個正著，蕭胤是了幾分真怒的，踹人的力道很大。

左非塵本來俊白的臉越發的蒼白了幾分，雖然有些病態的孱弱之姿，可視線卻堅毅得很。

他抬眸繼續一字一頓問道：“王爺是不是要徹查七殺谷的冤案？”

蕭胤的劍鋒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左非塵細長的脖子漸漸滲出來。

他卻毫不讓步，一次次問道：“王爺是不是要查七殺谷的冤案？”

蕭胤眉頭狠狠擰了起來，他查七殺谷的冤案不假，可他知道事關重大，搞不好冤沒有平反，他們那些幸存的兄弟都得死。

這件事只有幾個人知曉，便是顧九齡也不清楚的細節，這個人居然就這麼問了出來。

顧九齡一聽涉及到七殺谷的案子，忙小心翼翼舉起了手：“王爺，妾回避一下。”

“你坐下，不必回避，”蕭胤讓顧九齡坐著。

經歷了這麼多，他早已經將顧九齡當了生命中很重要的那個人，他的不必對瞞。

顧九齡額頭滲出了汗珠，可是心里還有別的小九九，不想知道得太多，好奇害死貓，知道得越多有時候背負得也就越多。

其實是個最沒有上進心的人，就想在這危機重重的上京找個人庇護，把娃平平安安的生下來，然后查清楚娃的渣爹，了結一場恩怨，就遠遁。

本以為找到蕭胤，是找到了不風的靠山，沒想到是個到氣的笸籮。

這些日子經歷的危機，哪一樣不是蕭胤牽扯到的。

可明明心底很抗拒和蕭胤綁在一起，卻很誠實的坐了下來，繼續吃瓜。

顧九齡才不會承認自己已經喜歡上了這個瘋癲風流風一樣的男人。

蕭胤手中的劍從左非塵的脖子上撤開，冷冷看著他道：“是！本王豈是那種委屈的人？”

“誰給本王委屈，本王百倍還回去！”

左非塵眼底一亮，顧不得脖子上被劍鋒劃破的口子，突然爬了起來跪在了蕭胤的面前：“王爺，草民想與王爺做一場易！”

蕭胤頓時愣在了那里，不冷笑了出來。

“和本王做易，你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