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越無奈好笑，但也由了。

一行人很快離開了衙門捕房。

但有人被從側門生生塞出門去，卻并沒立刻離開，反而在捕房附近的攤子上吃了個飯。

一碗羊泡饃下肚，呼出騰騰的熱氣間正好看到小梁師傅騎著驢，跟在騎著高頭大馬的將軍后，往花市的方向去了。

白春甫雙手捧著熱氣殘留的碗底，一路目送他們離開，垂下眼眸思量了一陣。

*

西安府城外花鳥集市。

這個時節的花市上，姹紫嫣紅了一些，但仍有各種梅花、不怕苦寒的與一些冬日里的茶花，還算艷俏。

花市里除了花兒還有鳥蟲之類，自然也有些擺攤賣字畫古、解簽算命的，有乘坐車駕前來閑逛的貴人，也有三教九流在這里混口飯吃，可巧今日還是個大集，人來人往，魚龍混雜，倒也熱鬧非凡。

鄧如蘊和滕越一行早早地就棄馬步行，悄然無聲地分別從好幾路口進到了集市之中。

鄧如蘊只怕自己這打扮，被賊人看見反而打草驚蛇了，這會想起來，趕拿了帕子把連上的黃了。

但得倉促，把臉都花了，滕越看不過去，用水囊打了帕子把到了前來。

“把眼睛閉上，我給你。”

這會鄧如蘊也不計較許多了，就閉上眼睛由著托著自己的腦袋，把臉上的黃黑和過重的眉都了。

兩人的姿勢不得有幾分古怪，佟盟帶著兵都轉去了旁。

鄧如蘊也有些不自在，但甫一睜開眼睛，眼角竟然瞥見了兩個東張西的人。

沒見過雨巷的兩個小賊，只秀娘說是一個矮胖白，另一個高瘦黑，兩人形影不離的。

而眼前這兩人，正是秀娘先前形容的模樣。

剛要跟滕越說一句，不想佟盟快步過來同滕越說了旁的事。

鄧如蘊也不是很確定這兩人，便跟在他們后，一路走到了一兩棵樹間搭著的棚子里。

旁邊的人說這是個神婆的棚子，這神婆頗有些仙兒，輕易不來擺攤，但冥冥之中的事一說一個準。近日不知怎麼突然現了，引得貴人聽說了都乘車前來看神。

鄧如蘊聽得稀奇，但那兩個可疑的人，就在這神婆的棚子附近打轉。

鄧如蘊突然覺得，會不會其實今天莫名出現的本就不是神婆本人，而是要在此接頭的賊人呢？

心下不定，佯裝也要看神婆，往棚簾前走了兩步。

誰料這時門簾忽然被人開了來，有人從里面走了出來，上穿著錦緞華服，手里還拿著兩枚黃符紙，顯然是大仙兒剛賜下來的。

而鄧如蘊看過去，門出來的人也看住了。

“鄧氏，你怎麼在這兒？”

竟是楊尤綾的母親楊二夫人。

鄧如蘊訝然，可楊二夫人卻直直瞪住了，“你這是跟蹤我嗎？！”

忽的呵斥了過來，這一呵斥，直引得周遭眾人都向鄧如蘊看了來。

鄧如蘊閑的跟蹤，可卻見棚里又走出一人來，來人一副老婦人扮相，可形卻似男人一般。

此人一眼看見鄧如蘊就瞇了眼睛，接著往周遭飛快地掃了一圈，他臉倏然一沉，電火石之間，此人奪路就跑。

他這一跑，鄧如蘊還有什麼猶豫的。

“此有賊！”急急朝著滕越喊了過去，“將軍，賊人在這兒！”

原本熱鬧的花市，此刻瞬間混了起來。

滕越聽見一喊，當即了人追了過去，他自己卻三步并作兩步到了鄧如蘊前。

他一把將拉過來，“賊人有沒有傷你？！”

他急急盯著上下看了兩遍，鄧如蘊還在心急被楊二夫人嚇跑的那賊首，卻不料楊二夫人的眼神反而不善地也落在了上。

鄧如蘊察覺目的一瞬間，就立時出被滕越拉住的手，往一旁退與他拉開了半步的距離。

“我沒事。”低聲道。

男人挑了一下眉，這才看到了一邊的表姨母。

“您為何也在這里？”

楊二夫人這樣貴婦人份，突然出現在花市的神婆，也確實有幾分尷尬的古怪。

連忙道是小兒楊尤綾不太好，“聽說這神婆通著上界，我來尋看一下。”

誰知相看一個神婆，竟出了這意料外的狀況，連問，“怎麼是個賊？我剛才還給了那人五十兩買了這兩張符。”

鄧如蘊一聽就知道，損失了一百兩的心有被安了一下。

滕越不免把事同楊二夫人簡單說了兩句，他這邊說完，眼見鄧如蘊沒事，剛去追的人回來了幾個，便不再同這位表姨母多言，往一旁問了話去。

鄧如蘊自然也同這位楊二夫人沒話可說，誰料剛要轉走開，楊二夫人卻住了。

“我不管你是跟蹤我，還是跟越哥兒捉賊，這都不是你該做的事吧？”

楊二夫人先前，想把小兒的事栽到鄧如蘊上來，不想事一轉，反而落到了自己兒頭上。

心里不得怨氣橫生，不過想著這鄧氏也只是個契妻而已，沒得必要放在眼里。

誰料剛才，親眼看見那外甥滕越，竟然賊人只指派了兵將去追，反而當先一步到了這鄧氏前，拉著的手反反復復地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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