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幾個晚上總是做夢,頻頻夢到思儂。
我知道是思儂在我的裏待夠了,待倦了。
每天都來跟我道別。
所以每次夢醒之後,我覺得今天我一定必死無疑。
但是沒想到我又熬過了一天。
再次夢到思儂的時候,重複的道別實在是沒什麽意思,於是我便問思儂:“你沈時倦嗎?或者是你像他你那樣他嗎?”
或許夢裏沒有開啟思儂回答問題的模式,隻是看著我並沒有回答。
我覺得我猜的是對的。
像沈時倦那麽令人窒息的,誰不逃誰不害怕?
活著被他控製,死了還要被他圍剿。
想一想就很窒息。
思儂的影子已經很淡了,我知道是最後一次來了。
我陷了漫長的昏迷當中,我醒不來,但是我聽得見也看得見。
我媽在我的邊終日哭泣,南星已經開始集訓,但他每天練完都會來看我。
沈時倦和沈家人也都在我旁邊,到了後來他們眼睛一直盯著心髒監測儀。
沈時倦算是見證著思儂的心髒在我的膛裏慢慢地停止工作。
當心髒監測儀發出尖銳的鳴聲,上麵的線條變了一條直線的時候。
上帝把我所有的都關掉了。
在這個瞬間,我的世界一片漆黑。
在黑暗之前我又看到了沈時倦。
他的眼淚滴落,可這一刻我還是在他的眼淚應該是為思儂而流的吧。
電腦死機到重啟的那段時間,電腦在想些什麽?
噢,電腦不是人腦,它應該沒有思想。
應該在努力工作,讓自己重新活過來。
我的生命也重啟了。
我沒想到我會再次睜開眼,再看到我媽欣喜若狂的笑臉。
還有張嬸的,張叔的,南星的。
每個人都興地掉淚,我知道他們開心,我也開心。
誰不想活著呢,我也想陪我媽到老。
如此看來應該是我的心髒移植功了。
“別哭了。”我出手給他們一個一個去眼淚,我怎麽覺得他們好像都老了呢?
“我的心髒移植功了?”
“是啊。”
“手做了多久?”
“十幾個小時。”
“我昏迷了多久?”
“一天左右。”
“那加起來不過兩天而已,為什麽你們看上去都老了呀。”
“本來就老了。”我媽抹著眼淚:“剛剛醒來,別說那麽多話,好好休息一下。”
“不是啊,之前你還沒有白頭發的呢。張嬸,你這兩天吃的很多嗎?你為什麽長胖了呀?”
“你這孩子,一睜開眼就說我胖。”
“你燙頭發了嗎?估計是燙頭發顯得更胖。”
“我這頭發燙了幾年了。”
“不是吧?我手前你還沒燙呢!”我了腦袋:“我是心髒做手,又不是腦子做手,張嬸你唬我了。”
張嬸的笑容忽然凝滯了一下,自己的卷發,又手在我的麵前揮了揮手。
我笑著握住了張嬸的手:“幹嘛呀?弄得好像我瞎了似的。”
“好了好了,別說了,好好休息,你剛醒過來還很虛弱呢。”我媽幫我掖好被子。
我是說真的,我覺得大家都老了,隻有兩天的時間,為什麽老得那麽快呢?
難道我做手這兩天是去了天堂,天上一天,人間就一年?
我做手之前張叔的鬢角還是黑的呢,可是現在他已經兩鬢斑白。
可能因為我大家都了很多的心。
不過好消息是我聽到醫生在跟我媽說,我這次的手非常功,也沒有出現排異反應。
我一天一天好起來,胃口也很好,眼可見的長胖了。
南星每天都來看我,帶各種好吃的給我吃。
“你別再喂我了,我都被你喂胖了,對了,你這段時間怎麽那麽有空,不用飛黎飛國了嗎?”
“我最近在集訓。”
“你一資深model還要集訓?”
“我早就不做model了,我轉型了呀。”
“你什麽時候轉型的?我手前你還說你要參加一個什麽模特大賽?”
“什麽模特大賽?”
“南星,你發神經了嗎?你失憶了嗎?”
“我現在不是在你的經紀公司裏麵做藝人嗎?A先生幫我接了一部戲,我現在正在苦練演技...”
“我的經紀公司?顧氏哪有經紀公司?再說A先生是誰?”
“晚凝,你別嚇我呀。”南星瞪大眼睛,我從他的眼中看到了驚恐:“你是故意逗我的吧?”
我才被他弄暈了:“我覺得是你在逗我,你說什麽經紀公司?”
“晚凝,你手前不是開了一個經紀公司給我嗎?”
“我開經紀公司給你?”我快要被南星笑死了:“為了做這個手,你知道我媽糾結了多久才去找我爸,要不是我們實在湊不出錢來,我媽那麽清高的人才不會跟我爸提錢的事兒呢。”
我不知道我哪裏說錯了,總之南星的眼睛越瞪越大。
“別瞪了,別瞪了,眼珠子要掉下來了。”
南星看了我一會兒,忽然轉走出病房。
很快,他把我媽和醫生都帶進來了。
“前兩天我就覺得哪裏不對,總是前言不搭後語的。”南星說。
我媽憂心忡忡地看著我,快要哭出來了。
“醫生,你看看。”
醫生看看我:“今天早上查房的時候才做過檢查,的各項指標都很好,沒什麽問題,而且跟你們對話也很正常。你什麽名字?”他忽然問我。
我覺得他們好像把我當傻子了。
“顧晚凝。”我還是老老實實回答。
“年齡。”
“24歲。”
我說完年齡,好像他們都頓了一下,我媽和南星還對視了一眼。
我哪裏說錯了嗎?
我不是24歲嗎?
“怎麽了?你們的表為什麽這樣?24周歲還沒到啊,22歲畢業,在顧氏做兩年,有什麽問題?”
眾人又是對視,我媽率先開口。
“沒什麽問題,晚凝,你先一個人待會兒。”
他們又一起出去在門口嘀嘀咕咕半天,聲音太小了,又雜,我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
但我知道他們一定是在說我。
正好張嬸來給我送湯,又是雪梨心肺湯,我都快喝吐了。
“張嬸,求求你別再送這個湯給我了,我已經移植功了,不需要再補了,手前你就給我喝了整整三個月。”
張嬸又是用跟我媽他們一樣驚訝的目看著我。
“我怎麽了?張嬸?”
“沒,沒。”張嬸倒了一碗湯遞給我:“今天晚上我就換別的湯。”
我接過碗來,忽然想起了什麽?
“我手的時候,我爸有沒有來?其實我也不用問他一定不會來的,我想多了是不是?”我一口氣把湯喝完,將碗遞給張嬸的時候,又看見在愣愣地盯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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