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何不願意呢?”葉柏南表面不見一一毫的謀算計,十分坦,“周伯父有麻煩,對我沒好。岳父尊貴,婿也風。”
周淮康緒激,“柏南...”
“葉家不知道我控制了人間天堂,我暫時不想暴,不如您攬下功勞。我會告訴父親,是您和區局打過招呼,無論搜查出什麼,一律不上報。”葉柏南胳膊搭在椅子扶手上,慵懶倚著,“葉家激您,您又沒損失,皆大歡喜。”
是了。
太太平平。
周淮康眼眶泛紅,“伯父謝謝你。”
“您客氣了。”葉柏南撂下這句,推門下樓。
他前腳走,周京臣後腳進屋。
周淮康一顆心剛平靜,又懸了起來。
“父親如釋重負的模樣,葉柏南一定餵了您什麼甜頭。”周京臣譏笑。
“你不幫我,柏南幫了!”周淮康有怨氣,“你姓周!周家出事,你撇得清嗎?”
他掀桌子站起,呼哧呼哧氣,“外界敬你周公子,是敬我周淮康,敬李氏家族,我落難了,‘周公子’的分量減一半,你懂嗎?”
華夫人葬禮那天,他問過周京臣,有什麼辦法解決。
周京臣沒辦法。
這小兒子,竟然不及私生子有孝心。
他沒養過葉柏南一天,到頭來,卻是葉柏南拉了他一把。
“人間天堂平安了,葉柏南將功勞轉贈您,讓您找葉家夫婦差,是嗎?”
周淮康面鐵青,“是!”
“他是活佛在世嗎?”周京臣嗤笑,“父親一輩子游走於名利場,英明睿智,可惜了,鬥不贏兒子。”
周淮康面青裡白的,又漲紅。
“您接了功勞,坐實了徇私。上面不追究真假,只要您親口承認,假也是真。”周京臣冷笑,“葉柏南設了一個圈套,刀子殺人,等您回過神,被剮得只剩骨頭了。”
周淮康一僵。
“柏南不是那種人——”
“也許他本不壞,是父輩的恩怨,壞了他。”周京臣漫不經心抻了抻領,“聽我的,周家尚有一線生機,不聽我的,葉柏南心機深重,周家、包括李氏家族,會毀在他手上。”
周淮康直勾勾盯著地板的影子。
“提前退休。”
“什麼?”周淮康大驚,不甘心。
周京臣聲音微啞,重複了一遍,“不佳,因病退休。”
“我年底要升正職了!”
“您退休後,我會接管一切。”周京臣佇立在臥房中央,居高臨下,“葉家和周家有一場惡戰,您祈禱自己的一妻二子,甚至養,能平安吧。”
周淮康劇烈咳嗽著,無力癱在床上。
......
中午,周夫人打來電話,吩咐周京臣帶著程禧去北城區的棋牌會館。
葉柏南正好留在老宅用餐,周夫人吩咐他也去,結識一下人脈。
其中一位牌友是新晉局長的夫人,兒今年大學畢業,對從政不興趣,準備去一家大公司上班,專業是翻譯。
北航、雲航集團有國業務,周夫人打算牽線兒子、婿的公司,賣局長夫婦一個人。
去會館的路上,周京臣一手抓方向盤,一手虛浮在程禧上,淺淺的曖昧,“送你那套房子在裝修,喜歡什麼風格,田園風,復古風?”
程禧著後視鏡,葉柏南的車勻速尾隨。
“不喜歡。”
“歐式?”周京臣耐著子,“年輕孩喜歡森系,綠的,藍的,你可以自己做主。”
抿,“我不——”
“程禧。”他語氣寒涼,“你考慮清楚,再回答。”
程禧手指攥著邊,鼓足勇氣,“我不當婦。”
周京臣一言不發。
車拐過路口,又行駛了片刻,他打破沉默,“除了名分,什麼也不缺。”
“柏南給名分。”程禧嗓音輕。
“為什麼。”
一怔。
“因為嗎?”
周京臣那輕蔑的、淡漠的神,刺痛了程禧。
“我給不起他任何東西,他不圖我什麼回報。”
“你是周家的養,足夠了。”
程禧一晃神,車靠邊停。
周京臣掉淺灰的薄夾克,丟在副駕椅,甩上車門。
跟著,上電梯。
娛樂場所大排查之後,其餘場子人人自危,凡是不悉的客戶,不容易進場。葉柏南下車被保安攔了,聯絡了周夫人,周夫人同意放行,保安才放。
“你們不是一起過來的?”周夫人結束通話電話,“柏南在門口呢。”
周京臣慢悠悠解著襯衫扣,“是一起,他沒趕上電梯。”
“你心給他下馬威!”周夫人穿,“禧兒嫁柏南沒得商量,你認妹夫便罷了,不認妹夫也得認!”
孫太太和局長夫人不敢摻和,自顧自碼牌。
“三缺一,禧兒,坐對面。”周夫人催促。
程禧落座,牌很爛。
一連四圈,輸得頭昏腦漲。
怪不得,太太們各有各的圈子。
葉太太那圈子,組個牌局百萬起步,周夫人的圈子份特殊,太大的,惹禍,太小的,沒勁。
輸贏在五、六位數。
那也要了程禧的命了。
孫太太湊近,“禧兒小姐,去過夜店嗎。”
程禧怕周夫人聽到,小聲說,“大學同學聚會,在酒吧玩過一次。”比劃,“只一次。”
“酒吧沒什麼意思。”孫太太不稀罕,“幾千塊錢玩一晚上,便宜沒好貨的!十幾萬,上百玩一晚上,那多有意思啊!”
孫太太打出二筒,程禧了一槓,“我先贏一百塊錢——”
周夫人蹙眉,扔了一筒,“四張二筒在你那裡啊?我的筒子一條龍沒戲了。”
“去人間天堂開開眼界嘛!”孫太太手肘捅程禧,“未來的老闆娘啊,視察一番唄。”
周京臣在不遠的圓桌上喝茶。
“我不去。”程禧搖頭。
“哎呦!周家管教兒太嚴格了,管傻了!”孫太太又好笑又著急,“自家的產業擔心什麼呀!”
周夫人是自豪的,周家的公子和小姐是出了名的家風好,有德行,歸功於教導有方。
“禧兒,去見見世面吧。”周夫人高興,自然鬆口了,“你公婆的生意,裡面蠻規矩的。以後葉先生安晚年,葉家大大小小的買賣都是柏南和你的。”
葉柏南這時從洗手間返回包廂,走向牌桌,俯下,環抱著程禧肩膀,“贏了多?”
“你損我呢。”程禧猶如一隻炸的,一點即燃,“輸了!”
他悶笑,“輸了多?”
“輸慘了!”腮幫子鼓,兜了一的氣。
葉柏南上下打量,“服不是完好無恙嗎?”
“嚯!常言道最毒婦人心,男人心更毒啊!”孫太太瞪他,“你盼著未婚妻輸了服,溜溜坐在這?我們無所謂,你別忘了,周公子在呢!”
太太們全笑了。
程禧著麼牌,臊得眼球充。
“柏南不計較吃虧,我忌諱什麼?”周京臣端著茶盞,大大方方笑。
沒分寸。
引人浮想聯翩。
孫太太瞟,腦袋埋低。
“大哥,禧禧輸了錢,是你拿,還是我拿?”葉柏南緩緩直起腰。
“都一樣。”周京臣噙笑,看著他。
“我拿。”他開啟皮夾,若有所思挲著一排銀行卡,“不單單是禧禧輸牌的錢,我準岳母的醫療費,我也應該拿。”
周京臣笑意一收。
“大哥,準岳母現在住在哪家療養院?聽禧禧說,你安排搬到南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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