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麽意思?就是讓哥哥送妹妹回家而已。”
薄老爺子給薄遲屹倒了杯茶,茶盞漂浮著上等茶葉。
薄遲屹對這套說辭顯然不信,瘦削的臉頰鷙寒冷,垂下的黑睫遮不住他的凜冽,開門見山道:“您有意撮合初稚和薄敘,是嗎?”
薄老爺子:“……”
薄遲屹雖然角勾著笑,但漆黑的眸早已沒了半點溫度,骨子裏都滲著冷戾。
薄老爺子頓了頓,“你既看出來了,那我再裝下去也沒意思了。”
他語重心長,“初稚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把托付給別人家,我還真有點不放心。”
“雖然阿敘總圍著那個姓唐的姑娘轉,但我是過來人,看得出他並不喜歡那個姑娘。”
說到這兒,薄老爺子笑了笑,“他現在對稚稚,是而不知,我這個老東西要不推波助瀾一把,怎麽讓他倆快點修正果,你說是不是?”
讓薄敘跟唐迎雪訂婚——
都隻是薄老爺子的手段罷了。
年輕時他在風起雲湧的商戰中就能拔得頭籌,如今在小輩中的,也仍然運籌帷幄。
薄遲屹凸起的結滾了一番,似笑而非,“佩服。”
“替薄敘找了個養媳是吧,這麽會為自己孫子考慮,怎麽就沒見您為我考慮過呢?”
他拿起薄老爺子倒給他的茶,沒喝,漫不經心地抬了抬,鬆開手。
茶盞落到地麵,水和茶葉濺了一地。
薄老爺子見狀擰了擰眉,“你……”
“父親,不滿您說——”薄遲屹打斷他,角扯扯,“初稚,我也看上了。”
薄老爺子聞言,瞪大眼睛,臉霎時難看,“薄遲屹!那是你未來的侄媳!你怎麽能把主意打到上去?”
“侄媳?誰承認了?是承認的,還是您自己承認的呢?”薄遲屹輕蔑一笑,繼續道:
“既然都要為薄家人,初稚為什麽不能是我的?還是在您心裏,我從來就不是薄家的一份子?”
薄老爺子臉沉了下來,“你們不合適!”
“稚稚乖巧善良沒有什麽心機,至於你……”
城府深、極其危險。
這話薄老爺子到邊,忍住沒說。
他雖然不講,但薄遲屹卻也明白。
桃花眼輕翹,眼尾彎著弧,“我親的爹地,您是不是認為我會把自己看上的人拱手相讓?”
“信不信,就算初稚有朝一日了薄敘妻子,老子也能不擇手段的搶回來,哪怕毀了整個薄家。”
薄老爺子緒激,用力杵著拐杖,“你敢!”
薄遲屹懶洋洋地挑釁,“您看我敢不敢呢?”
“薄遲屹,我看你真是瘋了!滿打滿算,稚稚也是你看著長大的吧,你怎麽能對起歹念?”薄老爺子咬牙切齒。
薄遲屹:“我看著長大的?您這話可真有意思,我像個牲口一樣待在國外的時候,您讓我回過幾次國?我又有機會見幾次?”
“……”
“薄敘爺,您怎麽來了。”
“老爺子在呢,正在和您小叔談話。”
門口傳來一陣靜。
是薄敘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薄老爺子見狀,皺眉,“你這是做什麽?沒規矩!”
薄敘看了眼薄遲屹,“小叔叔。”
薄遲屹沒搭理。
緩緩地起,正準備離開。
就聽薄敘說:“爺爺,您真想讓初稚跟謝家那小子在一起嗎?”
“你看看,那混蛋帶著初稚去了京市最危險的環山路飆車!”
說著薄敘還拿出手機,給薄老爺子看了照片。
薄老爺子子一僵,發道:“這,這照片哪裏來的?”
薄敘:“我有個朋友正好喜歡賽車,看見初稚,就拍照發給我看了。”
“爺爺,這人真的一點也不靠譜,我都不明白初稚到底怎麽想的,竟然敢跟他一起出去玩!”
“初稚絕對不能隨便找個人嫁了…………”
薄敘注意到薄遲屹還在,沉了沉眼眸,沒往下說。
薄遲屹發出悶笑,視線落在薄老爺子上,眼神冰冷,不疾不徐,“喲,您還有意撮合初稚跟謝家爺呢?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薄敘迷茫地看了眼薄老爺子,又看向薄遲屹,“小叔叔……你這話什麽意思?”
薄遲屹嘖笑,“你不知道?你爺爺給你挑了個好養媳。”
留下這句話,薄遲屹便沒有在逗留,轉離開。
養媳?誰?
薄敘不解地看向薄老爺子,“爺爺?小叔叔他在說什麽?”
薄老爺子猛咳了幾聲,連忙搖頭說:“沒什麽……”
-
初稚這五十萬賺的實在來之不易。
山路蜿蜒曲折,充當謝時韞的伴,陪他賽車,中途有一輛車為了反超他們,故意線,不小心撞上山脈,車子當場報廢,至於裏麵坐著的兩個人,生死不明。
而謝時韞仿佛司空見慣,不僅沒有放慢速度,反倒越來越快……好幾次初稚都覺得自己要代在這裏了。
幸虧結果不錯,拿了第一名,獎金五十多萬。
謝時韞全給了。
初稚可不會說什麽五五分,覺得自己是在拿命博弈,配拿這份錢。
謝時韞安全把初稚送回了的小區,見臉蒼白,還沒有回過神來,忍不住發笑,“五十萬都打到你賬戶了,怎麽看不出你一點高興?”
初稚輕聲說:“我要知道是這麽危險的項目,我就不去了——”
謝時韞:“這場比賽必須帶個伴,伴等於本錢,你要是不去,我就沒辦法參加了,所以,還得謝謝你。”
初稚解開安全帶,深呼吸了兩口氣,讓自己平靜了下來,“說白了,你是在故意報複我,覺得我蠱了你家人。”
“話別說那麽難聽,你不是也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嗎?在其位,謀其職,你想要錢,不付出點怎麽行,總不能既要又要,你說對不對?”
“我沒覺得不對。”初稚抿了抿,“不管怎麽說,我也要謝謝你。”
謝謝你的五十萬。
說完,下了車。
剛下車,初稚就看見了一道悉的不能再悉的影。
男人站在小區門口,穿著簡單的黑風搭白襯衫,雙手在西口袋,目筆直地凝視著他們這邊方向。
初稚腦子裏蹦出三個字:不太妙。
以前,唐靜蕓一直覺得自己就是個不折不扣的人生大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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