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雲娘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哪有一大清早跑人家這裏來哭的。
“娘娘,對不起。”
雲娘洶洶鼻子,說話都帶著鼻音。
沈雯給遞了塊帕子過來:“吧!”
接著又對著青蓮吩咐道:“去打盆熱水先讓洗漱,再備點早膳,讓吃了再說。”
於是,雲娘就這樣被青蓮帶了下去,隻留下一個人慢慢的欣賞那一堆頭花。
這裏的頭花都是仿著的樣式做的,但不論是用料還是做工都看著比之前的有質。
由於料子稍微有點,所以頭花的形狀都被撐了起來,尤其是這蝴蝶結,看起來簡直快要飛走一樣。
“真的好看。”
由衷的稱讚著。
有了雲娘一整夜的努力,很多頭花的樣式都被把樣板給做了出來,剩下的都是沈雯畫了圖讓拿回去繼續研究。
“雲娘你拿回去安排人做,這批香料也帶走,至於盒子我已經讓晚楓去找人定做了。”
沈雯說話永遠都是這麽溫溫的,讓人聽著十分的舒服。
雲娘點點頭,又問了句:“娘娘,這個您是打算自己賣還是批發出去?”
“先自己賣試下水,效果好再批發到外地去。”
有了這句話,雲娘又馬不停蹄的往作坊趕。
的趕把這批頭花都給做出來,趁著春日裏穿的鮮亮的時候讓娘娘的頭花大掙一筆。
三月初,十三歲的沈新仁戴著大大的帽走馬上任,也是蜀地有史以來的第一位這麽年輕的巡城觀察史。
沈從溪端坐在主位上,看到這麽小一孩子來接替他的工作,眉擰的都快打結了。
唉!這都什麽事哦!
“幾歲了?”
沈從溪溫和的開口,人家既然來都來了,不管怎麽樣,王爺的麵子還是得給。
“十三。”
聽著沈新仁的回答,他簡直倒吸一口涼氣。
之前王爺就說了,小舅子年歲不大讓他帶帶,可也沒說這麽小啊!
“念過什麽書,可有什麽誌向?”
沈從溪繼續問道,既然決定要帶,還是得多了解些才好。
“念過中庸,四書五經,千字文…”
沈新仁越說越小聲,他知道自己所學的這些東西在別人眼裏本不值一提,可他也確實沒有什麽拿的出手的東西。
沈從醫點點頭,繼續問道:“誌向呢?可想過看做發筆小財?本悄悄告訴你,這個做隻要你有本事,就可以家財萬貫,也能有幾輩子都敗不完的家產。”
“加上你又有王爺做靠山,想做什麽都可以,沒人敢把你怎麽樣。”沈從溪對他神的笑著,那模樣仿佛真的在為他好。
“不是這樣的,夫子說了,己惡而掠為昏,貪以敗為墨,殺人不忌為賊。”
沈新仁氣呼呼的樣子,惹的沈從溪連連發笑。
“初場時,誰不是想著為民做主,為國爭幹一番大事業出來,可是久而久之這個染缸便會把人染的麵目全非,到時候你便會覺得自己現在的想法是有多麽的荒謬。”
沈從溪無比的慨,當年那薛方中剛從京都下放過來的時候,多麽的豪壯誌,可才第二年就開始明裏暗裏的禍害百姓。
從前認為他也隻是貪墨些銀子有些昏庸罷了,可直到殿下將他殺害一村百姓的事翻了出來,這才徹底顛覆了他的三觀。
原來,人還可以惡到這個地步!
“原來大人是在試探下,下沈新仁在此立誓,從今日起,定當懲惡揚善,為民做主,絕不魚百姓,若他日違背誓言定當不得好死。”
沈新仁說的信誓旦旦,可在他看來卻是無比的可笑。
“行了,你先把這些公文理了吧!有什麽事可以來問我,但是切記,若是你敢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我可不管你是不是王爺小舅子,照樣先辦了你再負荊請罪。”
沈從溪丟下這句話便離開回了刺史府,這個府衙的人基本都是他用慣了的老人了,專門留下來監督這個孩子的。
就怕他年紀小不懂事,跟著那些紈絝子弟去作惡就麻煩了。
然而沈新仁上任第一天就遇到了棘手的事兒。
蜀都首富季川的兒子強搶了清白人家的姑娘回去做妾,結果人家誓死不從跳了井,姑娘的父母一氣之下告了過來。
沈新仁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心裏急得不行,連忙讓人把沈從溪請了過來。
“怎麽,連這都理不了?”
沈從溪一進門就看到被嚇得不行的小孩兒。
“這都死人了啊!這麽大的事兒,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沈新仁一臉懵驚慌的看著他,心裏十分沒底。
沈從溪卻是看明白了,這孩子是被保護的太好了,看到這世間偶爾出來的惡,有些不適應了。
“你覺得應該怎麽辦?”
沈從溪反問了回去,他想看看這個孩子的心。
可沈新仁卻苦著臉:“我也不知道,他們家有權有勢的,可那姑娘也太可憐了。”
沈從溪點點頭說道:“沒錯,他們家有權有勢不能得罪,那姑娘也可憐不如了解了那對老夫妻,讓那姑娘黃泉路上也有個伴。”
“不行,這等惡事怎麽能做?太傷天害理了。”沈新仁一聽堅決反對,哪怕殺了他,他也不要幹這事兒。
“那也沒別的辦法了啊!畢竟那季川有錢有勢不能得罪。”
沈從溪將剛才的話又給重複了一遍,希他能聽出點兒話音來。
“有權有勢又怎麽樣?商會會長又怎樣?做了惡事就該到懲罰,殺人就該填命。”沈新仁被他的話給徹底激怒了。
他一想到剛才那對老夫妻絕的樣子,心裏就難極了。
哪怕再有錢,也不帶這麽欺負人的。
當即,沈新仁便派人去取證,審案,最後再量刑,直接給判了個斬刑。
讓沈從溪不對他另眼相看:“這孩子底子不錯,有那麽點初生之犢不怕虎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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