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長興王一族,可以說全以云燁馬首是瞻。
不過云燁回到川西后厚積薄發的輝煌事跡,再與魏無晏無關。
因為一年半前,魏無晏在一次宮宴中得知長興王世子大婚的喜訊。
魏無晏當時猶如被人在腦上狠狠敲了一記悶,面對嬉皮笑臉五皇子所說的話,聽得也是模模糊糊。
“想不到云燁那個斯斯文文的家伙還會領兵打仗,九弟,話說你當年與他關系這麼好,你們二人整日粘在一起,要不是云燁娶了他舅舅家的小,我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好男,哈哈哈....”
魏無晏耳畔嗡嗡作響,記不清自己那日在宮宴上都說了些什麼,只記得渾渾噩噩回到漓錦殿后,默默拿出與云燁多年來的書信。
付之一炬。
“咳咳,陛下,您在燒些什麼?小心讓黑煙嗆著子。”
蕊伈返回殿,瞧見書房里冒出陣陣黑煙,還以為走了水,嚇得急忙拎起青釉睡蓮花盆沖了進去。
只見站在半人高的鏤空青銅鎦金熏籠旁的魏無晏神淡漠,冷冷注視著薰籠口冒出的陣陣黑煙。
“無事,不過是燒了一些無用的舊東西...”
蕊伈遂放下水盆,環視了一圈殿,低聲道:
“陛下,殿已無外人,您不妨換件寬松的裳,小歇片刻。”
魏無晏點點頭,在蕊伈的服侍下解開束帶,上消腫的紫草膏,又在口和背后拍上薄薄的一層珍珠,蓋上蓬松錦衾小歇。
只是這一覺睡得極不安穩,腦中不時浮現出與云燁曾經在一起的畫面。
二人躲在花園的假山后,一同分食悄悄從小廚房帶出的茯苓餅。
那時的云燁總會含脈脈看著他,再獻寶似的從懷中掏出他托人從宮外采買的話本。
離別那日,云燁滿眼不舍,他解下腰間的和田玉雙魚佩,鄭重到手中,并再三說著要等他。
只是這一等,等來得不僅僅是他功名立的消息,還有抱得人歸的喜訊。
魏無晏甚至無數次在夢中,夢到云燁穿一襲火紅喜服,眉眼間滿是意氣風發的朝氣,那雙干凈清澈的眸子依舊是那般純粹,然而與他執手相的,卻是另一位著冠霞帔的陌生子。
“云燁....”
魏無晏輕聲呢喃,迷迷糊糊睜開雙眼。
恩...可是還未從夢中醒來?不然為何會在云燁的喜宴上瞧見了眸沉的蛟龍大人。
長興王府的管事辦事糊涂,居然將和蛟龍大人安排在一張桌上,瞧著蛟龍大人寸寸近的俊臉,兩人興許還是鄰座。
當真不是冤家不聚頭!
“陛下醒了?”
蛟龍大人一開口,清冷的聲音登時把魏無晏從夢境拉回現實,慢慢瞪圓了眼,看向端坐在龍榻旁沉著一張俊臉的攝政王。
“卿...你怎麼來了?”
“微臣理完政事,覺得腹中有些,便厚著臉皮來陛下殿里討些吃食。”
魏無晏盯著攝政王那張謫仙下凡的俊臉,嘆男子真是謙虛了,即便此刻謫仙面有郁,臉皮也是薄俏得啊!
只是回想起在午寢前摘下束帶,如今錦衾下的寢寬大松快,若是冒然掀開衾被出來,那君臣二人真是要坦誠相見嘍。
魏無晏頓覺有些頭大...
陶臨淵慢慢瞇起眸子,他看著面頰緋紅的小皇帝慢慢涌子沉錦衾,好似一只白的蠶寶寶扭著子躲進蠶繭里,一對兒泛著水的大眼滿是警惕向自己。
他今夜的確是臨時起意來到福寧殿。
陶臨淵下令將小皇帝幽后,一開始還真有些不習慣在用膳時了那個挑的年在畔。
缺了年上那抹子似有似無的幽香,腹中的饞蟲好似都沉睡過去,陶臨淵對滿桌子菜肴提不起胃口,直到今日又與小皇帝一起用午膳時,看著年食得津津有味的模樣,他方才有了些胃口。
陶臨淵本以為是雍州災致使他沒心思用膳,不過今日下晌收到巡察史使送來的折子,奏明雍州的流民已得到妥善安置,朝廷撥下的賑災款也陸續到了地方府尹,不日后便會籌集當地勞力重建屋舍。
得到消息的陶臨淵以心大好,可到了晚膳的時候,面對漠北節度使特意獻上的駝峰,那種食之無味的覺又莫名回來了。
陶臨淵寒著臉從垂拱段走出來,幽深眸落在了遠方燭火通明的福寧殿,他思忖片刻,不由自主邁開步子....
只不過小皇帝對他的冒然造訪,表現得有些抗拒。
“漠北節度使獻上一對駝峰,微臣知曉陛下不喜油膩,讓膳房做了一道清蒸駝峰,陛下既然醒了,便隨臣前往偏殿用膳吧。”
說完話,陶臨淵主俯下,想要攙扶起龍榻上的小皇帝。
可是他的手剛剛沾上錦衾,小皇帝好似被火到了一般,猛地驚呼道:
“卿快住手!”
作者有話說:
第17章 旖夢無痕
陶臨淵劍眉微挑,他盯著雙頰緋紅的小皇帝死死按住錦衾一角,一時不明其意。
“那個...朕剛剛做了個噩夢,無意間將褥榻弄臟了,卿若是了,不妨先去偏殿用膳,容朕...收拾妥當了再去...”
聽到小皇帝支支吾吾說完,陶臨淵垂眸看向躺在龍榻上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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