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聰慧乖巧,自己又怎能不為出氣呢?
于是顧玄禮難得溫地勸:“無妨,咱家替夫人報過仇了。”
林皎月聽他三言兩語代了昨日如何算計瑞王世子妃,甚至險些將人……隨后幸好止住了,驚得一愣一愣。
子貞潔是一等一的大事,顧玄禮這招著實損人誅心。
下意識問:“督公停手了?”
倒不是真想要瑞王世子妃萬劫不復,只是詫異顧玄禮也會良心發現,懸崖勒馬,甚至忍不住已經將手作了鼓掌狀,就差要給他拍拍手。
誰知顧玄禮幽幽看一眼:“只是想想沒必要,讓自食惡果名聲盡毀便夠了,真要讓嘗到樂子,豈不是便宜了?”
林皎月前面還在認真聽著,到末了,狠狠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對方。
這是什麼鬼話!
不,也,也許他真是這麼想的……
顧玄禮是個太監,想必自己極難會到那檔子樂趣,所以也看不得他討厭的人做這檔事,哪怕對對方來說本算是折磨。
林皎月愣愣地想,或許顧玄禮也是潛意識表達了,他不討厭自己,而且,或許,也是喜歡同自己那般玩樂,給自己占占便宜的……
腦海中混想著,這頓飯吃得如同嚼蠟,顧玄禮卻難得吃得津津有味,甚至還故作看不見小夫人紅了臉,特意給夾幾個菜。
他笑得漫不經心。
不想讓瑞王世子妃嘗到樂子是一方面,但更多的,是想讓瑞王府的人都品嘗品嘗這莫須有的滋味,讓他們有苦說不出,有苦不敢說,有苦說了也用。
這是他們欠自己,欠十五年前那八萬條人命的。
晚膳后,梅九背著個不倫不類地小包裹姍姍來府,要請顧玄禮這尊大佛回后院。
林皎月見兩人都未多說什麼,便也安靜地不曾開口詢問相關,只乖乖巧巧地垂著頭送別顧玄禮。
顧玄禮心不在焉地嗯了聲,起瞥了眼小夫人溫順垂眉的樣子。
的脖子纖細修長,鎖骨凹凸玲瓏,加之裳樣式簡素,沒多繁復邊角和領結,便很容易讓人將注意力全放在那片瑩白的上。
顧玄禮突然想起昨日,一邊將馮坤掐得要死,一邊殷切切跑向自己,那一片瑩白便是在凌中闖進自己眼里的。
而昨日回府后……倒是有些匆忙,
都沒上幾次呢。
梅九背著藥,還在一旁眼等著,便看到他們督公似有幾分微妙地挪開視線,問向一旁的管事:“府里銀子不夠用嗎?”
管事一愣:“夠的,督公的月俸還有宮里的賞賜盡數登記在冊,都在庫房中,督公隨時可去查驗。”
顧玄禮挑了挑眉:“那夫人怎還總穿這幾?”
管事與林皎月面面相覷。
慣常人家,一般一季裁一次新,林皎月嫁來時,恰好錯過了裁春,加上在伯府也捉襟見肘,所穿戴的冠首飾便顯得局促了些。
更何況……悄悄藏起委屈,自己的嫁妝不都“送”給顧玄禮了嗎,哪來的盈余?
管事也不是沒想到這茬,上次詢問林皎月可要開始試著管理中饋,便是為了此事,只是夫人太乖了,沒督公準允,手是一丁點兒都不多,本不像旁人家那些分毫必爭的新婦。
他正要解釋,林皎月小聲接過話茬:“管事先前還問過妾,是這些日子太忙了,妾沒顧上。”
管事一頓,心中更是嘆,自己也是有兒有,見過旁人家孩子的,一般只有吃過苦的孩子,才會如此乖巧。
他趕忙道:“督公恕罪,是老奴沒照看仔細,明日便安排人手給夫人量裁,子家的頭面也會去庫房里挑選些出來讓夫人相看的。”
顧玄禮這才慢吞吞嗯了聲,又淡淡道:“庫房里的就不必了,去鋪子里買新的。”
布料還好說,可頭面類的,讓他不想到今日在椒臺殿看到的那紅珊瑚釵子。
庫房里的頭面雖說是宮里賞賜的,可不是段貴妃的東西,就是他抄家抄來的,要不就是上次要來的嫁妝,多顯得不適宜。
他顧玄禮的夫人,何必用別人戴過的東西,要就要新的。
“夫人都將嫁妝送給咱家了,咱家總不能真虧待了夫人呀。”
連小珍珠都能日日吃上小魚干呢,他理所應當地點點頭,這才慢悠悠招呼著梅九離開,剩下寵若驚的林皎月與笑瞇瞇的管事。
林皎月從嫁來之前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從沒想過能從顧玄禮手中討到好,可如今看來,好得不得了?
管事在一旁也笑道:“夫人剛剛又忘了問督公,這府中中饋何時接過來了。”
林皎月難得外了幾分慌:“可,可我不會這些……”
周氏掌家,他們小院每月只能指對方指里出的銀錢過活,沈姨娘也不是賢惠持家之人,連教都沒教過林皎月這些。
管事略微沉:“那這樣吧,孫嬤嬤與老奴對管賬都略通一二,督公未開口前,夫人有空便照著學習學習,待下次再有機會,問了督公意思也好上手。”
林皎月頗為容,抿用力點了點頭。
另一邊,隨著顧玄禮往后院走的梅九終于咂出了味道,詫異道:“督公這個月要提前喝藥,是因為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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