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兒走路都是沿著墻走，小聲問：“大人今日一直在百輝堂忙著？”

“興許是，”拂夏說：“沒聽說大人出門過。”

婧兒點頭，沒出百輝堂就好。從大門進去，拐過璧影，穿過轎廳進二道門，然后過甬道就可以去西苑了。

打定主意走快些，不經過百輝堂，就不用撞見顧景塵。

婧兒躡手躡腳的，兩個丫鬟搞不清楚這是個什麼況，但不自覺地也跟著躡手躡腳起來。

三人就這麼的，拐過璧影，又穿過轎廳，皆是沿著墻壁或柱子走。

搞得氣氛一度很張。

總算到了二道門天井時，婧兒松了口氣。很好，從西邊出去，過甬道進拱門就是西苑了。

但不知，在背影消失在拱門時，后，一道緋影安安靜靜地站在照廳門口，目睹這一切。

顧景塵跟顧荀談完事剛從百輝堂走出來，才出照廳門口，就看見婧兒和兩個丫鬟鬼鬼祟祟的。

顧荀自然是瞧見了的，他不莞爾道：“姑娘心活潑頑皮，若是家中沒遭難，想來該是個千百寵的。”

“大人，”想到什麼，顧荀說道：“小姑娘家面皮薄，您讓甄嬤嬤教導那些，是否為時過早了？”

顧景塵淡淡收回視線，開口道：“家中已無長輩，此事，于我有責。”

第32章

這廂，婧兒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洗秋院，還暗自高興了會，見甄嬤嬤等在門口，問道：“聽拂夏說嬤嬤找我呢，是有何事？”

甄嬤嬤把書箱接過來，又招呼人打水來洗漱，然后跟著進屋。

“不急，”道：“姑娘先洗漱歇息會兒。”

婧兒點頭，進室換裳時，心里那預越來越強烈。

估計還是跟看話本子的事有關，也不知是不是顧景塵告訴了嬤嬤。

果然，等換好裳后，甄嬤嬤就開口道：“此事原本打算等姑娘十四了再說，不過大人特地代，老奴便提前與姑娘講一講。”

“大人代的？”婧兒轉頭，臉頰也開始熱起來。

甄嬤嬤好笑：“姑娘無需害，像姑娘這個年紀對男之事好奇也在理之中。”

婧兒紅著臉，沒底氣地反駁：“我沒有……”對男之事好奇。

也不知道《憐香玉》居然是那種書。

“好好好，姑娘沒有，老奴自是信姑娘。”甄嬤嬤毫無誠意地安道，分明眼里還笑話呢。

等了下，甄嬤嬤緩緩開口道：“姑娘，這男之事……”

也不知甄嬤嬤是怎麼說的，到最后婧兒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都紅，模樣還有那麼點憤死。

外頭夕早已落下，晚霞掛在天邊，映得窗邊的簾子也是火紅一片。

屋靜謐，甄嬤嬤說完早已走了，婧兒兀自扯著手帕，又又委屈。

才不是對男之事有興趣！

顧景塵怎麼就誤會這樣了！

這下好了，原本還想著緩幾天興許就能忘卻的。可現在，覺得自己恐怕接下來大半年都不想見到顧景塵了。

但人倒霉了，喝涼水都能塞牙。

婧兒就是這樣，好不容易平復了憤的心，也吃過晚飯，提著燈籠出門想找個地方安安靜靜地發會兒呆來著。

好死不死，在游廊就又遇到顧景塵。

也不是他一個人，后頭還跟著兩個小廝，小廝手里捧著幅畫，三人正往頤夏院方向而去。

婧兒腳步猛地一頓，下意識地就躲在柱子后頭。

也不知是不是靜有點大，惹得那邊腳步聲停了下來。

婧兒裝死，假裝顧景塵沒看見自己。

但忘了，自己手上還提著燈籠呢，這況分明就是掩耳盜鈴。

婧兒閉著眼睛，心砰砰地跳，心里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那邊，顧景塵停默了片刻，勾莞爾。

婧兒等了會兒，聽見腳步聲離去，長長舒了口氣。暗道自己過于倒霉，懊惱地撞了幾下木柱。

“在做什麼？”

忽地，清潤的聲音幽幽傳來，嚇得婧兒大跳。立即轉，就看見顧景塵不知何時已走到近前。

他此時一個人，而適才離去的那些腳步聲是那兩個小廝的。

看見他，婧兒簡直就想哭了，覺得顧景塵這人真沒眼。

他難道不知道自己本不想看見他嘛嗚嗚嗚嗚……

顧景塵面上似乎含著點笑意，但由于夜朦朧，婧兒也沒看得太清楚。當然，主要是這會兒也不敢直視顧景塵。

耷拉著腦袋，福了福：“大人。”

“為何獨自在此？”他問。

“我剛吃過飯，打算出來散步消食的。”

顧景塵背手而立，手指挲片刻，像是想說點什麼，但安靜了好一會兒也沒見他開口。

婧兒等得煎熬，想著讓他快些離開呢，便著頭皮道：“大人來西苑有事？”

“嗯。”顧景塵說：“去頤夏院看看。”

“哦，”婧兒頗是道：“大人快去吧，天已晚我就不打擾大人了。”

顧景塵沒說話，也沒走，角似乎又勾起來了些。

“不是要消食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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