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煜凸起結輕滾上下,他嗯了聲,淡聲說:“先吃飯。”
“好。”
薑絨乖乖應聲。
兩人親昵的姿態很稔,顯然這樣自然靠近的事他們私下做過無數遍。
祁盛冷眼看著,隻覺得心髒悶痛。
曾經的薑絨,不管多人在,眼裏始終隻有他一個人,但現在,卻連眼神都懶得分他一個。
菜已經上了,祁盛故意當著祁煜的麵夾了一塊給薑絨,語氣挑釁:“薑絨,你喜歡吃的這個。”
薑絨皺眉看向這塊夾在碗裏的,好笑挑起角,正要拿筷子夾開,祁煜先一步,挑開了這塊,冷音質平和:“過敏。”
祁盛猛的一怔,反駁說:“祁煜,你和薑絨才相多久?對這玩意兒過不過敏,我會不知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之間可是有你不曾參與過的十多年。”
“祁盛!”
薑絨無比反他說這些話,出聲道:“祁爺爺都知道,我對蛙過敏,祁煜哥說的沒錯。”
祁老爺子目落在那塊蛙上,渾濁眼瞳轉了下,沒出聲,這是變相承認了薑絨這話。
祁盛張了張,難以置信說:“怎麽可能!”
他曾經夾過很多次蛙給薑絨,都吃下了啊,怎麽會過敏。
薑絨不想再理會祁盛的神經病行為,垂下眼睫,便看到祁煜重新給拿了幹淨碗筷,裏麵放著剝好的蝦。
最喜歡吃的,是蝦。
鼻尖莫名酸。
第一次知道自己對蛙過敏,是在六歲時候,許茵帶去朋友家用餐,餐桌上有一道炒蛙。
吃了一兩口。
回去後渾便長滿了紅疹子,又又腫的,在醫院吊了兩天鹽水才好。
後來大學時候,偶爾和祁盛出去吃飯,他點過這樣的菜品,薑絨一般不會,但祁盛會給夾一點。
見不吃,還會奇怪問一句:“為什麽不吃?”
明明小時候和他說過,對這個過敏,但他什麽都不記得了。
那時是真的在意他,所以即便隻是他隨便給夾的菜,哪怕過敏,都會吃的一幹二淨。
祁盛便以為喜歡吃,一旦兩人出門吃飯,總給點這樣一道菜,然後夾進碗裏。
有一回吃到一半,祁盛丟下去參加什麽學生會活了,上起了紅疹,脖子麻麻的一片。
急忙起,往醫院跑,但那會兒正是中午,路上堵,好半天都打不到一輛車。
眼見上的紅疹子越來越多,店裏的老板娘及時跑了出來,遞給一盒治療過敏的藥膏。
“小姑娘,看你一直在抓脖子,是不是過敏了?”
薑絨很是驚訝,不明白為什麽會知道,祁盛和吃過那麽多次飯,他都沒有發現,還一味的給夾菜,以為喜歡。
老板娘笑笑:“牛蛙裏富含蛋白質,有些來我們店裏吃飯的顧客先前沒食用過牛蛙,多會出現一些過敏癥狀,我這也是害怕客人出事,所以隨時備了點藥膏。”
薑絨說要給錢買下這藥膏,對方卻沒要。
這件事,沒和任何人說過。
祁老爺子之所以知道過敏,是因為六歲那年進醫院,過來探過才清楚。
祁煜又是怎麽知道的?
心髒倉皇跳兩下,薑絨不自覺握了祁煜的手,聲音很輕的問:“祁煜哥,你怎麽知道我蛙過敏?”
按理來說,沒人和他講過的。
祁煜垂下薄白眼皮,清冽嗓音低聲說:“小絨花,那盒藥膏是我送的。”
他曾從國外飛回來見過不止一次。
知道過敏,是很順其自然的事。
也就那麽傻,祁盛明明隻是敷衍的給夾菜,卻認認真真的全部吃完,然後又一個人去醫院輸。
他在背後,悄無聲息的陪了無數個白天或黑夜。
從不曾發覺,那時的眼裏隻有祁盛。
他能做的,也就隻有在不舒服時,遞上一盒隻能托旁人送給的藥膏。
微了,薑絨怔愣的眨眨眼,從來沒想過,那盒藥膏會是祁煜給的。
“祁煜哥,你那時也在?”
可從來沒看見過他,他們肩而過過許多個瞬間。
祁煜淡聲嗯了句,低聲笑道:“當時正好回國遇見了,順手的事,不要。”
這才不是什麽不要的事呢,那盒藥膏救了的命,讓沒那麽難了。
薑絨後知後覺的察覺到,原來祁煜要比知道的還要早的出現過在的生命中。
“祁煜哥,以後你做了什麽事,一定要告訴我,不要的什麽都不說,可別幹那些做好事不留名的事。”
低喃一句,莫名覺得心疼。
祁煜烏絨絨的腦袋,應道:“好。”
飯還沒吃完,薑絨和祁煜提前先走了,祁盛趁機拽了的胳膊。
他神看起來有些落魄,喃喃說:“為什麽不和我說你蛙過敏的事?我真的從來都不知道……”
知道的話,就不會給一直夾這個菜了。
知道的話,是不是也就不會錯過了?
他不控製的回想。
薑絨不耐煩的,還沒來得及揮開祁盛抓過來的手,祁煜已經擋在前,替鬆開了祁盛的掌心。
“別對我太太手腳。”
他腔調冷然,顯而易見帶有一迫,上位者的氣勢睥睨。
那是從一次次低穀中曆練出來的氣場,祁盛從小順風順水,萬千寵的長大,自然不可比擬,他被的半晌說不出話來。
回過神來時,祁煜已經帶著薑絨走了。
祁老爺子恨鐵不鋼的瞪他一眼,斥道:“阿盛,你太不爭氣了!”
祁盛臉微微蒼白,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剛才居然真被祁煜震住了……
另一邊。
看完電影出來後,已經十點左右了。
是個喜劇片,薑絨全程笑的眼睛彎彎,還不忘和祁煜分想:“祁煜哥,我上次看電影還是在大二呢,我喜歡你選的這個電影,好看。”
話音落下,的小手自然被人牽住,祁煜牽過的手沒著急回車上,而是不急不慢的在路邊走著。
天邊月亮高懸,微風徐徐送來。
薑絨烏黑的長發飄起來,心髒也跟著一點點震。
仰起小臉,悄悄看了眼旁男人清晰分明的下頷線條,心想,如果祁煜真的隻喜歡該多好。
視線落回自己空落落的手腕上,薑絨出聲道:“祁煜哥,那條手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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