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蘭苑。
云葭躺在床上,臉慘白,人已經昏迷不醒了。
云三太太坐在床邊哭,信老王妃眼眶通紅,聽到有急切腳步聲,抬手了兩下眼淚。
一丫鬟走上前,道,“老王妃,去請賈大夫的小廝回府了。”
“快請賈大夫來,”云三太太急道。
丫鬟支支吾吾。
云三太太催道,“還不快去!”
丫鬟著頭皮道,“賈大夫沒來……”
云三太太怔住,“怎麼會沒來,太后的毒不是解了嗎?”
丫鬟低聲道,“謝大爺說他和賈大夫還沒有蘇姑和賈大夫,讓咱們信王府直接找蘇姑幫忙。”
云三太太那張臉就像是被人狂煽了幾十掌似的難看。
信老王妃臉也難看,但比云三太太要好的多,畢竟謝柏庭這麼做也是顧著蘇棠的,蘇棠和云葭都是的孫兒,手心手背都是,不像云三太太,兒一病倒,哪里還會想到別人的難。
許氏也在屋子里,聞言就道,“我派人去找棠兒吧。”
這邊剛吩咐完,那邊就跑來一丫鬟,氣道,“賈大夫來了。”
云三太太臉瞬間好看了許多,眸從許氏臉上掃過,問丫鬟道,“誰領賈大夫來的?”
丫鬟回道,“謝大爺。”
信老王妃看云三太太的眼神泛冷,聲音加重道,“給葭兒治病要!”
什麼時候了還不忘爭強好勝,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就算賈大夫是謝大爺送來的,但他說了那話,以后信王府有事找賈大夫就不可以再麻煩他!
對謝大爺的固執已經讓葭兒這樣了,還給希,這個做娘的是想害死自己的兒不?!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再說蘇棠,進了信王府,就被信王府管事的領著到了云葭住的怡蘭苑,至于謝柏庭,并沒有陪著,要不是蘇寂在府里,他連馬車都不準備下。
一進屋,迎接的就是云三太太熱切和激的眼神,和以往看蘇棠的冷漠厭惡截然相反,蘇棠還真有點不大適應。
“賈大夫,求求您救救小,”云三太太聲音打。
蘇棠沒理會,徑直朝床榻走去,看到躺在床上的云葭,說真的,蘇棠是真嚇了一跳,上回見云葭沒幾天,就在太后壽宴上,因為落水被信老王爺差人送回了府,并未參加太后壽宴,但蘇棠能肯定,把人救到岸邊的時候,云葭人都沒暈,就算落水寒,也不至于病到這種程度。
蘇棠彎腰,手了下云葭的額頭,那溫度燙的蘇棠眉頭狠狠一皺,這溫度……該有四十一度了吧?
怎麼會燒到這種程度,再不退燒,人不燒死也得燒傻子了。
蘇棠問道,“怎麼回事,怎麼會病這樣?”
云三太太泣不聲,丫鬟紅豆雙眼腫蛋,把云葭病重的經過說給蘇棠聽。
還是因為落水——
那日云葭在宮里落水,被蘇棠救到岸邊,被送回府,當天就傷寒了,只是一慣爭強好勝,不落人下風,怕被人恥笑,傷寒了也不讓丫鬟稟告云三太太和信老王妃知道,以為一點傷寒,能靠自己扛過去。
扛了一夜,第二天更嚴重,腦袋昏昏沉沉的,不讓丫鬟請大夫,還自作聰明讓丫鬟把之前傷寒的藥方子拿出府照方抓了幾副藥,丫鬟之前怎麼吃的,就怎麼吃。
三副藥下肚,開始病確實有所好轉,然而很快就急轉直下,發起了高燒,什麼都吃不下。
云葭被帶回府就被足了,云三太太要來見,怕被發現就在屋子里摔東西,不許娘進屋,云三太太聽丫鬟說云葭沒事,知道兒不愿聽勸放棄謝大爺的話不肯見,就真不進屋了,只讓丫鬟勸云葭消氣。
昨兒傍晚,云三太太陪云三老爺來看兒,這回和之前一樣也是摔東西,但云三老爺聽出了不對勁,因為東西摔的太沒氣勢,帶著膽怯似的,他還聽到了幾聲咳嗽,丫鬟把門撞開,云三太太進屋就看到兒病的消瘦了幾圈,就剩一口氣的樣子。
當時就請了太醫進府,可是治了一夜,云葭一點沒有好轉,病還更重了,又到太后中毒,趙院正得守在宮里出不來,想到請賈大夫,結果太后又傳召賈大夫進宮……
蘇棠給云葭把脈,又看了丫鬟開的方子,直接氣笑了,好歹也是個大家閨秀,連最起碼藥不能吃的道理都不懂,真是死了也不冤。
同樣是傷寒,但病因各不同,再加上個人質差異,中醫多講究一人一方,丫鬟整日干活,這樣的質是云葭這種十指不沾春水風刮大一點都搖搖墜的大家閨秀能比的嗎?!
這方子對的病非但沒有一點好,還讓的病雪上加霜。
讓來救這樣的病人,簡直是在侮辱。
治病斷,云葭病在愚蠢,治得了病,但實在醫不了愚蠢。
“以后這樣的蠢病,不要請我來了,”蘇棠撂話道。
這話是真的一點不客氣,也沒給信王府留一點面子,但屋子里的丫鬟婆子大氣都不敢一下,信老王妃還小心陪著不是,“有勞賈大夫了,我會管教好這不孝孫的。”
能管教好,除非太打西邊出來。
旁的話,蘇棠也沒多說,去開方子讓人抓藥,得盡快幫云葭退燒,不然真燒了個傻子,天知道會不會怪到和謝柏庭頭上去。
蘇棠給太后解毒也只在壽康宮待了一上午,可云葭的病要比太后中毒棘手的多,因為高燒會反復,溫度又燒的這麼高,不能有任何的掉以輕心,是以蘇棠必須留在信王府過夜,以防萬一。
謝柏庭陪蘇寂下棋,下了整整一下午,下的蘇寂都沒耐心了,看著他道,“妹夫,你這是幾個意思啊?”
謝柏庭拿棋子看著他,蘇寂眸底閃著危險芒,語氣不善,“都這時辰了,你不回去陪我妹,你還想留在信王府過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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