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雪羨站在靳修的後默默地看著撻塔部的二王子,卻見他撐著一雙棕的眼眸笑著看了一眼,那眼眸看似含實則無。
深知二王子絕對不是等閑之輩,默默地回了眸,隻是心裏麵卻一個勁犯嘀咕。
想著那日進鑾駕行刺的人。
觀二王子塔羅世的舉止,與那日的行事作風有著本質的區別,而起右手拇指健全,想來應當不是一個人。
再者說,千金之軀不坐危堂,這二王子乃撻塔部的天神之子,下一任的汗王,自然不會讓自己輕易涉險。
想到這裏,心思忽地一頓,不由得想到靳修進撻塔腹地的瘋狂舉來。
人和人,終歸是不一樣的!
“二王子一直盯著朕邊的婢,莫不是以前相不?”
靳修的話語裏麵也飽含試探之意,當日進鑾駕的雖然隻有一人,可也不妨礙周圍還藏著別的人。
他瞧塔羅世這模樣,倒不像是第一次見商雪羨。
“早些時候便聽聞商家的嫡傾城絕,今日才得一見,自是要好好瞧上兩眼。”
南陳的商家和王家累世簪纓,就算是撻塔部這些不懂詩書,不論禮樂的部族也耳能詳。
塔羅世與旁的撻塔部人又有不同,他甫一出生便頗有早智,後來更是對禮樂之學極興趣,年時還曾前往南陳,隻是因著那一雙眼眸終歸不得商王兩家的門牆。
靳修角抿了一條薄線,瞳孔深倏地散發出幽暗的芒,隻是那芒來的突兀走得也迅速。
“朕早些時候聽聞撻塔部景甚,如今站在這裏也算是一嚐所願。”
他們所的地方乃整個撻塔部山勢最高的地方,就是和北魏毗鄰而落的界山,界山以西便是撻塔部的大草原,遠遠去真的一無際。
“不過,撻塔部最聞名遐邇的還是要屬金石,朕聽聞之後可謂是夜不能寐。”
靳修這話絕對不假,他早些年對撻塔部的金石便極為眼熱,然而那個時候他政不穩,又和南陳多有齷齪,自是不能對撻塔部如何。
如今因著和南陳脆弱的盟約,這才洪災他不好向南陳發難,撻塔部自是了最好的選擇。
掐著他這直白而坦的話語,二王子眸底的更為濃鬱了幾分,果真是強勢無畏的主,什麽時候都不藏自己的意圖。
果真是一個不要臉的帝王。
然而,他這想法並沒有任何貶低的意思,反而讓湧起了濃濃的忌憚,曆史上不要臉的帝王都不是好對付的主。
原以為他強勢的已經讓人不過氣來,可如今再看他豁出去麵的舉止,更為難纏。
“北魏陛下既然喜歡,我撻塔部自然雙手歡迎,此次前來更是為北魏帶來了金石萬斤,牧馬萬匹,最難得是還帶來了我草原上最亮的明珠。”
“朕此來長途跋涉,倒是想要見一見撻塔部真正的王庭。”
靳修半瞇起了眼眸,對於撻塔部所說的和談條件並不是很上心,反而言辭間多了不的威脅之意。
塔羅世神極為淡然,一點也不因為他的強勢而難堪,反而手指輕輕指著界山的位置。
“北魏陛下可知,小王曾經去過北涼城!那雄偉的城池,一度令小王心馳神往。”
他倏地笑了起來,矜貴儒雅的臉頰上帶著化不去的向往,隻是逐漸轉化了輕嗤。
“小王曾經想在這裏袖修建一座北涼城,可擋強敵,可防奇襲!真正為草原上的風,天空中的鷹。隻是,後來慢慢發現,那不過是空談。”
“撻塔部依水而生,隨風而行!有水的地方,有風的地方就有撻塔部,我們本就是最自由的風和鷹。”
塔羅世想要表達的意思很簡單,有些事已經是底線,他們並不介意繼續開戰。
大不了像是清風一般奔波而行!撻塔部從不怯戰。
“而且,陛下或許還不清楚!古麗紮羅已經穩定了古力一族的局勢,那些謀逆的家臣已經被他全部決。”
這事,古力紮羅辦得極為幹淨利落,就算是他也未必能辦得那麽好。
也正是因為他的雷霆手段,讓他在此次談判中掌控了不敗之局!靳修或許很難纏,可他隻要還有些許理智,就不會將事整得不可挽回。
畢竟,他們就算就地征糧也維持不了大軍的消耗。
北魏本就不是富裕的地方,靠近界山的北魏氏族更是比不上其他的氏族,想要短時間征糧明顯不是簡單的事。
靳修的臉倏地一變,原以為他安在古力一族的棋子,應該能起到不小的作用,可還沒等他發發熱便一命嗚呼,著實有些可惜。
“北魏陛下,小王是帶著使命而來,也是帶著誠意而來!為了表達我部對北魏的友好,我父汗甚至願意將草原上最的明珠嫁於你。”
“嫁?二王子讀經史,理通外邦,也應該知曉朕並不準備立後。”
靳修輕笑出聲,這撻塔部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隻可惜他的皇後之位可不是誰都能坐上去的。
“聽聞北魏陛下的後宮,分位最高的乃夏侯家的兒,我撻塔部作為西北第一部落,莫不是還比不上夏侯家不?”
“夏侯家對朕可以鼎力相助,撻塔部可以做到嗎?”
“既然是盟友,自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就是不知陛下準備如何待!要知道,舍妹可是父汗的掌中寶,心頭!”
“臨行之前父汗曾言,舍妹的陪嫁便是撻塔部的金石礦的一收益,隻要幸福那麽收益永不間斷。”
若說剛才的話都是花架子,那麽這句話簡直到了靳修的心窩子,窮家難當,窮人難做!
他作為北魏的帝王,其實並不富足!如今,猛地聽到這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總覺得有些暈暈乎乎。
隻是他並未放鬆警惕,時刻提防著塔羅世給自己使絆子。
“二王子這話可是真話?”
“小王所言自然非虛,隻是小王也有一件事麻煩陛下,小王素來聽聞商家的兒通史書,六藝皆修。”
他目炯炯地著商雪羨,眸中帶著難以掩飾的興。
“我撻塔部素來禮教匱乏,正好缺一位教導皇族子弟的教習,不知道北魏陛下可否忍痛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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