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中,兩人的影彎彎曲曲地映在瑤琴上,延至木幾之下。
秦妧自后面抬手,落在裴衍肩頭,輕輕起來,想為他分擔一點兒煩心事。
經歷過被生父言語辱后,愈發覺得,有擔事的本領才是立足之道。
裴衍握住的手腕,拉坐在前,附靠了上去。
每次提起衛岐的事,他都是這般。秦妧深切到,相比親,衛岐才是他認可的兄弟啊。
“兄長很難過吧。”
裴衍閉起眼,“過去很久了,釋然了。”
論口是心非,他也不遑多讓,秦妧是沒覺到他的釋然。
素手在琴弦上,隨意撥了下,秦妧聲道:“母親今日與我說,希咱們的子嗣里有個兒,這樣就能夠嫁給阿湛,也好彌補對衛家和周家的虧欠。”
聽得一聲琴音,裴衍閉眼握住的手,撥弄起琴弦,使得瑤琴發出了鏗鏘的曲調。
“那兒該多委屈。”裴衍淡笑,否決了這樣的想法,“我的兒,可自由擇夫。”
話音落,秦妧明顯頓了一下手指。知道裴衍是個明事理的人,卻沒想過如此開明。說不是假,扭頭,親了下男人的側臉,無聲表達了贊同。
蜻蜓點水的一吻,在雅致的書房,顯得純潔無暇。秦妧沒有歪的心思,扭回頭想要繼續琴。
可后的男人睜開了眼,眸含睇,摟住的腰向了琴幾,著的耳尖,學了一句昨晚的話,只是前一個字咬得略重,后一個字極輕。
“趴下。”
秦妧打個寒,不知是雨天的緣故還是對那句“趴下”的抵。
見面前的人兒不,裴衍抬手摘掉了的碧玉簪子,任三千青傾瀉而下,拂過鼻尖、菱。
埋進順的青中,嗅著發上的香膏味道,他慢慢扣雙手,掐住了子的細腰。
裴衍發現,與在一起,能暫忘很多煩心事,單純沉浸在歡愉中,而這份歡愉不僅僅來自念。
“妧兒,趴下。”
用高的鼻尖撥開一層層青,他淡笑著過的后頸,輕輕一叼,很像大叼住了小的脖頸,小服從指令。
秦妧心慌意地趴在冰涼的琴上,扭頭看向背后的男子,發覺他此刻的樣子與平日差別很大,甚至與寅時那會兒都不同,眸呈現出一種迷離之態,仿若酒后余酲,半醉半醒。
裴衍騰出一只手,挑了挑琴幾旁的燈芯,讓火燃得更亮些,并換了置放的位置,以將兩人的影子從琴幾照到一側的墻上。
墻上掛著的正是那幅被秦妧弄出手印的山水名畫。畫作平鋪半面墻,畫軸延展,畫紙平整,能夠完全映出兩人的影子廓,似將兩人鑲嵌畫境,凸現了廓的線條。
裴衍從秦妧的耳跟吻起,順著畫中“巍峨山巒”一路蜿蜒,真正了畫中飛鷹,肆意恣睢,不約束。
秦妧扣琴弦,借此消除張,可被撥的弦音不夠流暢,斷斷續續,極為難聽。
上的還是回府時換上的那套舊,可花間的下邊緣,多了一只手臂,不知在做著什麼。
秦妧并攏不及,張的又想咬點什麼,可眼下只有琴弦。
將就吧。
張開口,剛要咬住,卻被后的人捂住了雙。
“做什麼?”
“咬東西。”
“小孩子,咬?”
裴衍托起的下,帶直起腰,遠離了琴弦。
秦妧以為今夜就算完事了,畢竟隔壁屋里住著阿湛,使他想起了悵然的往昔,加之明日還要早朝,需要晨起,自然不該再折騰,可不承想,被他抱起走向了那幅畫。
秦妧疑道:“要做什麼?”
裴衍卻問:“找到修復的匠師了嗎?”
提起這事,秦妧以為他要算總賬了,趕忙答復道:“已經找到了,姓周名清旭,正是阿湛的四舅舅。”
周家大郎今在工部任職郎中,二郎和三郎在翰林院供職,唯獨這個老幺四郎沒有仕,卻了修復畫作的巧匠,求他登門者數不勝數,只是子疏懶,接生意都是隨心所的。
聽完秦妧與周清旭相識的過程,裴衍“嗯”了聲,將放下,轉而靠在書案前,長指劃過筆山,拿起一支筆,在硯臺上了墨,眉眼淡淡道:“不用他,我自己來。”
秦妧有些不解,若是自己能修復,為何要耽擱三年?
不過很快,就清楚了修復的方法。不是去除手指印,而是用“”掩蓋掉。
在畫紙上時,秦妧心里打鼓,“兄長要如何做?”
這可是一幅名畫,總不能隨意將一個人的廓畫在上面用于遮掩吧?
裴衍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扳轉過的子,讓背對自己,“知道這幅畫出自何人之手嗎?”
“不知。”
“太皇太后。”
秦妧一驚,趕忙與畫作拉開距離,“弄臟這幅畫會被砍掉雙手嗎?”
“你不是已經弄臟了。”裴衍覺得好笑,將筆桿遞到的邊,“不是咬東西麼,咬這個。”
秦妧扁,略顯態,“我不要。”
可不敢弄壞太皇太后的畫作。
作為安定侯府長媳,會有參加宮宴的可能。若此事傳進了宮里,要如何在太皇太后面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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