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嫡子,哪曾被一再損過面,裴池板著臉看向母親,將昨日安排人的事原原本本敘述了遍。
“兒子就是為了試探大哥對秦妧的態度,才出此下策。若是有獨鐘,那他就在很早前已經覬覦起了準弟媳,其心可誅!”
裴池并沒有想到更深的層面,譬如蓄謀已久。他只是覺得,長兄覬覦弟弟的未婚妻是件可恥的事,能撼一撼長兄那風霽月的君子形象,為自己出口氣,哪會想到,長兄比他想得更狠、更絕。
而楊氏,寧愿接小夫妻是日久生,也絕對接不了小兒子口中的那種況。在世家中,覬覦手足的妻子,會被視為不懂禮義廉恥。
“休得胡言!”楊氏厲目而視,黑白分明的眼底浮現。指著靜思堂的方向開始攆人,“現在就去面壁,一日一夜不可進食。”
“母親!”
“還不快去?!”
裴池氣得發紫,可就在他不不愿準備離開時,站在門口的裴衍不急不緩地開了口:“兒子已將老三推薦到了樂熹伯那里歷練,明日啟程,今日還是歇歇吧。”
楊氏一怔。
聞氏立即質問道:“兄長憑什麼替我夫君做決定?”
接二連三的不順心,使得聞氏筋疲力盡,單手撐在葫蘆門上,微彎下腰,干嘔了下。
難言的酸楚涌上心頭,明明該借此懲罰一下丈夫的不忠,可說到底還是忍不了裴衍給予的難堪。
面對聞氏的質問,裴衍淡淡一笑,將溫雅和薄涼融合得淋漓盡致,卻形如一把無形的刀,進了聞氏和裴池的心里。
裴池氣極,“我曾以為,大哥只是覺得我和二哥不氣候,懶得與我們往來。今日才知,是本沒把我們當家人。二哥失蹤那麼久,憑借大哥的勢力和人脈,會連一點兒線索也沒有?分明是沒有上心,亦或是,恨不得二哥死在荒郊野外,以全你和秦妧的......”
“你住口!”
“啪——”
楊氏厲喝之時,揚手摑出一記耳,結結實實打在了小兒子的臉上。
“再說這樣的混賬話,就滾出侯府。”
裴池不可置信地看著母親,眼眸泛紅,剛要負氣離開,卻見葫蘆門前的妻子捂著肚子轟然倒地。
“意兒!”
“諾意!”
眼見著聞氏暈倒在地,裴池和楊氏同時跑了過去。
秦妧也趕忙上前,將人抱坐起來,不斷按著對方的人中,“快侍醫來。”
**
爭吵的場面,被一則喜訊打斷。
聞氏有喜了。
從山鵑苑離開,秦妧直接回了素馨苑,見裴衍負手站在石榴樹旁,沒做猶豫地走了過去,停在了兩步之外,“三弟妹沒事,但侍醫說,不能再到刺激了。讓三弟去衛所歷練的事,暫且放一放吧。”
裴衍盯著眼前迎風綻放的石榴樹,眸漾起波瀾。他這個人,心腸最,卻在得知府中有喜時,有了搖。
榴枝彎彎捧紅蕾,宛如月中子懷抱著嬰孩。石榴樹本就寓意多子多福,而這則喜訊又來自榴花盛放的五月,是個好的彩頭。
輕枝連連的榴花,他閉閉眼,掩去了緒。
“你信老三的那些話嗎?”
秦妧搖頭,“我信你。”
裴衍從那雙盈盈水眸中,看到了自己的虛影,有種墜鏡花水月之。
這份強索來的姻緣,也會像石榴樹一樣,年復一年花開不敗嗎?
深夜,秦妧腰肢酸,有些犯懶,想要沐浴時才發現自己來了月事。
讓暮荷取來月事帶,換了一條厚綢布的寢,忍著腹脹躺帳子,卻怎麼也睡不著。
半夜鐘聲起,臥房一片漆黑,正當忍著若有似無的疼痛時,房間的隔扇被人拉開,一道暗影走了過來。
因著裴衍已“夜訪”過兩次,秦妧并未慌張,假意睡,想知道男人要做什麼。
一側的床沿凹陷,借著夜遮掩,半睜開眼,暗暗觀察著。
出乎意料,裴衍僅僅是靜坐在黑夜中,沒有任何舉。
是因為被弟弟誤會,心中煩郁無發泄嗎?
正當秦妧疑之際,枕邊多了一個小件,有木香和花香織的味道。
等男人離開后,抹黑拿起來,細細起廓。
最后敵不過好奇,點燃了燭臺,才發現是一個雕刻致的木娃娃。木娃娃的頭上,還戴著個石榴花環。
裴衍親手雕刻的?
忍著腹痛,穿上繡鞋,想去書房陪裴衍說說話兒,卻發現他帶著承牧離府了。
三更半夜,能去哪兒呢?
作者有話說:
裴小灝:老三,哥沒白疼你。
裴小池:我發起火來,誰都懟。
裴衍:一塊收拾。
哥倆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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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裴衍扣住秦妧的脖子。◎
銀花星燈漸遠去,房屋零落夜暮深。空曠的土路上,一排排車轍縱橫錯,叉開在一條條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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