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玉郎便是曾經的王玉郎。
白日里溫書學習習武,夜里提燈巡游路,正兒八經將青嫵的‘驢從孩子開始培養’這一劣習貫徹到底的第一人(害者)。
謝疏這頭驢的名聲在司人間都是如雷貫耳,長大后的穆玉郎在人間名聲不顯,可在司,在‘驢勁兒’上的狠勁兒妥妥還他謝伯父一頭。
謝疏那是事趕事,周遭太多不當人不當鬼的要將他當驢來榨。
可穆玉郎不同啊,孩子大小就卷,樂在其中,樂此不疲。
不過他打小就在路上闖,夜游給日游攢命時也沒給他開小灶,青嫵和蕭沉硯這倆當長輩的更不用說了,自的鬼力與神力都悄悄給過。
加上穆玉郎自己又勤,早早就通玄境,離凡人之軀。
“說說看你是怎麼招惹謝疏的,他提起你臉就臭的很。”夜游與弟子說小話:“我可提醒你小子啊,別看那小子死了老了,他可還是你姨母姨父心頭的第一白月。”
“你看看司下頭那些老鬼,哪個敢不給他好臉?”
謝疏雖當了鬼了,但在司里,依舊是‘文弱書生’那一掛,畢竟,在他沒來之前,司奉行的都是剎剎陛下的誰拳頭誰當老大的鐵律。
穆玉郎忍俊不,回道:“夫子你這話就看輕謝伯父了,就算沒有姨母姨父撐腰,鬼伯伯們也不敢怠慢他。”
誰讓謝疏太能干了呢?
那不得好言哄著?
穆玉郎不想讓夜游擔心,解釋道:“弟子與謝伯父并無齟齬,只是弟子想回凡世繼續煉心,所以十一殿……”他眨了眨眼。
夜游挑眉,日游在旁笑道:“你剛從鬼池里出來,十一殿的事我忘記與你說了,原本十一殿是提議設左右兩位閻君主理,謝閻君畢竟太忙了,除了十一殿,西鬼城的事也都在他上。”
夜游聽到這兒豈能不明白,忍不住笑出了聲。
“難怪謝疏不給你好臉呢,十一殿的事兒你全丟給他了,自己跑來人間玩兒,該他不搭理你。”
“不錯嘛,你小子終于知道躲閑了?我還擔心你一直那麼勤呢。”
穆玉郎也沒解釋:“弟子是懈怠了,夫子教訓的是。”
夜游:“……”我是在教訓你嗎?我分明是在表揚你。
日游這時拽了拽夜游的袖子,示意他看穆玉郎后。
夜游這才朝那群已震驚大鵝的鎮魔使們看去,一見那群小家伙們黢黑的眼帶,夜游就沉默了。
他狐疑的看了眼自己徒弟,他這會兒很懷疑穆玉郎放著閻君不當跑來人間接任這鎮魔司主的意圖了。
這小子……該不會是想效仿他姨母,現在人間培養一群驢,熬死這群驢后,把這群驢再弄自己手底下接著干活吧?
夜游一時無言,日游將話題扭轉回正軌。
“先說正事吧,此番你來黃泉殿,是想讓你看看這幾尸,與他們的鬼魂。”
日游說話間,手里出現一盞魂燈,幾道鬼影飄了出來,地上也多了幾尸。
“讓你手底下人也看看吧。”
穆玉郎頷首,眼神示意呆瓜手下們。
鎮魔使們趕回神,一個個離呆瓜狀態,朝尸首而去,仔細查驗。
穆玉郎這是觀察這些鬼魂,他們一個個的無打采,渾上下都散發著一說不出的氣質,讓穆玉郎莫名到難。
他皺起眉,心念一,手里的生死簿翻頁。
“北郡陳州,原壽七十六,枉死于三十八,死因……死……”
“南風鄉,苗翠,原壽七十,枉死于二十,死因……沐浴時淹死……”
“玉田鎮,劉三旺,原壽五十,枉死于四十,死因……糞便郁結于腸,憋死……”
……
穆玉郎念不下去了,也看不下去了。
生死簿上將這幾‘人’的枉死之因寫的明明白白,可這死因也實在太……太離譜太草率!
另一邊,鎮魔使們也檢查完了,一個個表都很彩。
“回稟司主,這幾人的死因已查明,一人應是死,可此人著華貴,型胖,應當不缺銀錢吃飯才對,其中年輕子乃是溺斃,中年男人腹部鼓漲,且尸有穢排出,似是死于腸癰堵滯……”
“可奇怪的是,他們的死狀都過于安詳,并無毫痛苦掙扎過的樣子。”
“我等細看后,也沒發現他們又遭遇邪的的痕跡。”
“只怕要知他們的真實死因,還得問靈。”
鎮魔使們看向死者的鬼魂,眼里都帶著好奇。
實在是死的太奇怪了。
穆玉郎也看向那幾個鬼魂:“爾等可有冤要申?”
那幾個鬼魂懶洋洋的搖頭。
有鎮魔使忍不住:“你們自己就不覺得死的蹊蹺?”
幾鬼還是懶懶的,似覺得站著好累,他們干脆都蹲了下去,那個陳州的死鬼直接癱地上了。
穆玉郎問道:“陳州,北郡富商,家中良田千頃,為何會死?”
死鬼半天沒吭聲,夜游睨過去,哼了聲,威落下,那死鬼才打了個激靈,但態度依舊很擺爛,“就睡著睡著就死了啊……吃飯好累……就不吃了唄……”
鎮魔使們:“……”
穆玉郎又看向另外幾只鬼。
溺死鬼:“沐浴累了,不想,然后就給淹死了……”
屎鬼:“小人一直有便之癥,每每如廁都得用力,實在太累了……”
……
一通陳后,鎮魔使們都聽麻了。
這都行?
你們這不是死、溺死、屎憋死,你們純純是懶死的啊!
“按司律令,爾等皆是枉死,壽未盡,可還。”穆玉郎忽然道:“你們可想還?”
幾個死鬼還是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擺爛樣兒。
“隨便吧……”
“都可以……”
“死也……活也可以啦……”
鎮魔使們:“……”
穆玉郎心中已有計較,日游也喚來差,將這幾個死鬼與他們的尸先帶下去。
穆玉郎看向日游:“今日來黃泉司前焚香告冤的那幾個死屬,是否也是這況?”
鎮魔使們張了。
他們真沒魚職,報到他們衙門的兩個死者,一個是摔死,一個是被誤傷打死的,并無邪祟作的痕跡。
至,在見到這三個死鬼前,鎮魔使們心是堅定的。
夜游點頭,道:“摔死那個,我已問過,他嫌走路太累,就想躺著,結果失足摔死。”
“另一個是嫌穿太累,赤條條出門,人當做了登徒子,不甚被砸破頭就這麼死了。”
“這兩個冤種死后也如那三個死鬼一樣,明明壽未盡,卻無所謂活不活死不死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穆玉郎沉眸,忽而想到什麼,他示意手下們都退出去,這才問道:
“夫子,姨母和姨父那邊可是也遇到什麼難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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