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準備起去衛生間化個濃一點的妝,抬眼就看到餐廳門口走進來一位客人,服務員上前,“您好,請問幾位?”
“我約了人。”男人尾音染上幾分笑意,溫得如同四月和熙的春風。
服務員臉上怔了一瞬,從未見過如此儒雅的男人,嗓音溫又帶著恰到好的疏離。他的笑意不抵眼底,有一種淡淡的上位者的威,讓人覺得親切又不敢玩。
幾乎一瞬間,時梔的后背繃,連呼吸都跟著放緩。
無意識地攥了的擺,遠遠地看見一雙被西裝包裹的長走過來,锃亮的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輕微的響聲。
時梔咽了口唾沫,視線不敢往上,死死低著頭祈禱——別過來。
頭頂落下一片影,時梔鼓著腮幫怯怯地抬起頭,撞進金邊眼鏡后那雙似溫大海般人沉溺的眼睛里。
周修謹下了往日里穿的白大褂,西裝筆,斯文矜貴。白襯衫的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顆,再往上看,的結旁有一顆小小的痣。
咬了咬,不知如何應對,結結憋出一句,“好……好巧。”
男人好看的眼睛打量了一下膽怯的孩,今天穿了一乖巧的,頭發翹起自然的弧度,也很漂亮,他眉眼一彎,“不巧,周太太。”
第2章
明明是再溫不過的語氣,無端讓人覺得涼颼颼的風從頸間刮過。
時梔一時間沒去會他話里的深意,怔怔地看著他那張過分好看的臉。
見過他很多樣子。講臺上卷起袖口,出一小截線條流暢的手臂,認真威嚴地授課;穿著溫的藍,將野貓放在膝間,修長的手指輕輕挑逗;在能容納千人的演講廳里,用一口流利的英語自如地講解著生科學方面的知識;甚至于……耐心溫地哄,想要進時沉淪的模樣。
可從來沒有像這樣,袖口綴著兩顆藍的鉆石,微微一手出一截腕表,無論從哪個細節看,都著一子矜貴的味道。
他微微抿著,似笑非笑,眼底早就沒有了先前的。準確地說,他更像是一個獵人,終于抓到了那只曾經從自己手里逃走的獵。
這麼一想,時梔脖子更涼了一些。
“你……”
周修謹緩緩開口,一邊說一邊研究的反應,“我就是你的未婚夫。”
“……”
時梔差點當場裂開,眨了眨眼不知道作何反應。
比突然多了個結婚對象更崩潰的事是什麼?結婚對象還是自己的前男友。比結婚對象是前男友更崩潰的事是什麼?還渣過前男友。
時梔當初對周修謹是見起意,勾到手之后就膩了他的溫,找個扯淡的借口把他給甩了。至于這個借口有多扯淡呢,當時拽著周修謹的服,勉強出鼻涕和眼淚,“我去找算命的算了一卦,他說我跟你走不到婚姻的殿堂。”
孩嗚嗚嗚地哭,表矯又做作,“如果不能走到最后,那還不如現在就分手呢,免得以后越陷越深。”
時梔之前想的應對未婚夫的方法全都失了效,現在很想暴走,但是鑒于先前在前男友面前裝的一副淑模樣,強行控制住了自己。怕現在暴周修謹發現以前可妹是裝的,會更生氣,更想報復。
時梔心里的小人臉上流下兩條寬面條一樣的淚水,一張哇哇地哭。
于是周教授就看見孩皺著好看的眉頭,哭喪著一張臉,似乎想說什麼又不敢說什麼,一副糾結的可模樣。額前的碎發俏皮地跟著主人晃著,生機盎然。
他了,不慌不忙地點了杯綠茶,慢慢從明鏡片后抬起眼補了一刀,“算命的不是說我們走不到婚姻的殿堂?”
時梔:“……”
我錯了我錯了,我當初就應該說我得了絕癥。
普通人都不會信的分手理由,更何況是這位年輕的生學教授,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自己被渣了。
更何況跟一個堅定唯主義的教授說這種迷信的東西,不管是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有些離譜吧。
半天不說話,腮幫子鼓了鼓,像一只可的小海豚。
“怎麼了?你看起來有些張。”周修謹非常心地幫倒了杯茶,看向的眼神多了幾分悉和包容。
“這婚事我……我不同意。”原本自信滿滿的時梔這會兒明顯底氣不足起來,醞釀了好久才說出這句話。
周修謹微微一笑,紳士禮貌,又帶著幾分疏離,“梔梔不如同我說說不同意的理由,有什麼問題我會盡可能地去解決,不過這回……就不需要跟我鬧消失了。”
他總是這樣,做什麼都很講究邏輯理由,跟他吵架是不會有勝算的。不過大多數況下,周修謹只會笑著看胡鬧,并不會同吵架。
男人說的每一句話都那麼溫,聽起來一點病都沒有,可是每一個字都是在翻舊賬。他從進來之后就沒有質問過,可是每一句都像是一把匕首在脖子上劃著不致命的傷口。
跟他過招,本沒有贏的余地。
想了想,嗯……因為我不喜歡這麼早結婚,這樣沒辦法渣更多的人?
剛想完,心虛地看了一眼周修謹,總覺得對方想要吃了自己。畢竟是課堂上能鎮住學生的人,雖說溫,卻還是帶著讓人不敢冒犯的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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