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生氣嗎？”

云舟手上一遲，反問：“你這樣問，是我那一腳踢的不夠重？”

蕭錚沉默。

云舟這回將簾子放了，躺下翻了個。

安靜了一會，外頭復響起蕭錚低沉的聲線：“你生氣是因為覺得不是時候，份不對，是禮教所致，但你的本心它生氣了嗎？”

云舟在簾中的黑暗里垂眸，指甲不自覺地摳住枕頭上的繡花。

作者有話說：

來人吶，登徒子耍流氓了！

第40章 、帶壞

蕭錚拋出來的問題, 讓云舟本能想反駁，但張了張，又什麼都沒說出來。

之前蕭錚吃完玫瑰芋頭糕吻的時候, 只記得頭腦發懵呼吸困難，因為心里認為那只是為了救晨霜而不得不承的妥協，是不應該去回味的, 所以刻意不去回想。

而此刻, 床帳遮住了月, 將獨自圈在一方小天地里，蕭錚既看不見的表也看不到的小作，這安全讓云舟勇于回憶一下剛才的細節。

蕭錚吻的時候, 在想什麼呢？

那一刻, 沒有升起什麼被冒犯的惱怒, 反而產生了一些離奇的想法。

驚訝于，原來一個渾堅好似鐵鑄的戰神, 竟然也是的。

當他糾纏住時，一種前所未有的新奇像緩緩升起的溫暖水逐漸從腳尖漫上來, 眼見就要將淹沒了, 直到蕭錚的突破了的界限, 才驟然驚醒, 惱怒地踢了他一腳。

可這份惱怒, 大約也來源于一種對沒經歷過的事的恐懼。

想起自己小些的時候, 因為很安靜, 總是無聲無息的, 所以曾誤聽過出嫁后回宮的幾位姐姐的閨房語。

那些挽著麗婦人發髻的公主們湊在一, 喁喁私語, 不知道還有個小孩沒有去外面玩, 而是正躲在屏風后頭看閑書，于是一些香艷的言語就那麼過屏風傳進了孩的耳朵。

云舟那時偶爾聽見姐姐們談起誰用了什麼香膏，抹上之后不止香潤，還如凝脂，若用在心口更是人不釋手，還有人說自己的駙馬在床帷之間說些浪話，激起一片的笑聲。

那時候年齡尚小懵懵懂懂，以為姐姐們不過在說些妝品挑選和駙馬品行的事。

可今日想來，竟說的都是些夫妻房中的趣。

想起蕭錚方才那不老實的手，突然就明白了，抹了那香膏，是什麼人會不釋手……

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莫名其妙就懂了這樣多！

云舟一個人在黑暗中忍不住面紅耳赤。

都是蕭錚將教壞了！

隔著簾子恨恨瞪著外頭。

什麼本心之論，都是登徒子給自己找補的陷阱！

云舟翻來覆去睡不著，試圖想些別的把今天的事從腦子中驅走。

然而一些其他的陳年舊事又在心中浮了上來，咬著指甲，想了想，又坐起來，再度掀開簾子，問道：

“找個魏國子做皇后，平衡朝堂勢力，不讓北燕宗族獨大是你早就想好的嗎？”

蕭錚輕輕嗯了一聲。

“那在遇到我之前，你是打算找哪位子主梧宮？”云舟問。

蕭錚想了想，如實回答：“我當時想著，曾經馬車救我的那位公主就是不錯的人選，肯救我說明對北燕見不深，善良且有膽識，于我又有恩，是不二人選。”

云舟咬了一下，道：“可那時你并不知道那是我。”

蕭錚應道：“是。”

其實蕭錚說的都是些褒獎之詞，說的是本人沒錯，但云舟心里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于是追問：

“是不是如果我沒有救你，你就不會喜歡我？”

蕭錚角暈起一些笑意，他沒有回答。

見他不答，云舟輕輕哼了一聲，重新甩下簾子。

覺得自己真的有點生氣了。

看著帷帳里翻騰了一陣之后又重歸于靜默，蕭錚側過躺著。

他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只是人心是太復雜的東西，容不得人去的計算，分更不能簡單的加減。

那個見過兩次的小公主他喜歡嗎？

是喜歡的，單純作為一個男子的載而喜歡。

那個救的公主他喜歡嗎？

是恩之意，沒有男之。

按說對哪一個的都不夠深。

可當時在承天殿里，他繞過屏風，看清那個擁有玉佩的子的臉的時候，他為什麼到了那麼大的沖擊？

幾乎從看到的那一刻開始，他就變得控制不了自己的心，那又兇猛又不講道理。

他甚至時不時會后怕，如果們真的是兩個人，他會失去什麼……

可是，現在想來，命運的走向有其必然，魏帝的那些兒里，能冒著風險放逃亡的北燕世子一條生路的，除了那個月下走出來給人包扎的孩子，哪還會有第二個人呢？

他三年里居然都沒有把們往一想過，真是傻子。

世人都說，姻緣天定，蕭錚本來不信，現在由不得他不信。

蕭錚的思緒并不平靜，會帶來很強的占有，剛才云舟掩著口的時候，那種震驚的神，令他十分在意。

他猶豫數次，最后還是開口問道：“你和蕭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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