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怎麽辦呢？

    他該做的都已做了，這貪求的好，如曇花一現，如一縷煙花綻放空中，轉瞬即逝。

    它，隻能停留一瞬。

    此時，穆南祁隻覺自己心口出現一片空，烏泱黑暗，這缺失的口愈來愈大，為無法填平的傷。

    他執念深重，不是說放過，就能放過的。

    到死，他都不想放過鬱櫻櫻。

    但酒是個好東西，他抬手，猛烈灌著自己，辛辣酒不停，順著淌腹中，仿佛隻有這樣，才能麻痹這瘋狂的大腦。

    “其實，了傻子也好。”男人開口。

    但不過片刻，他掌心朝上，捂住自己的眼睛，醇冷的聲線帶著些許抖，充滿絕：“鬱櫻櫻。”

    他又變得無助：“可是，鬱櫻櫻啊。”

    “鬱櫻櫻怎麽可以是一個傻子。”

    “怎麽能是一個傻子。”

    是啊。

    那個與生俱來，帶著環的小姑娘；萬眾矚目，眾星捧月，是多人而卻步的小姑娘；這個他護了六年的小姑娘。

    怎麽可以是個心智不全的傻子。

    很多時候，他們兩個人，都擁有著相似的驕傲，這驕傲驅使著他們，讓彼此的心中奠定許多高出平常人的原則和底線，而他們同樣，所要求的東西，就變得也比常人要更為嚴苛。

    他的確很想讓鬱櫻櫻留在他邊，他也想保存好這段竊得來的好，可……鬱櫻櫻不能是個傻子。

    從前，他得不到鬱櫻櫻，所以隻能迫，甚至強迫；這些執念錮著他，讓他自暴自棄，他覺得隻要鬱櫻櫻待在他邊就好。

    可現在，穆南祁終於承認，來自鬱櫻櫻的主和自願，這份屬於的心甘願，才是他心之所向。

    人啊，總是貪得無厭。

    他得了的子還不夠，到如今，嚐到了一點點甜頭，他竟然又重新妄想著，得到的心。

    於是，兜兜轉轉，又回到了懸崖邊上，前方迢迢，漫天都是濃霧，看不清；前行，便是深淵，後退，滿是荊棘。

    死路。

    他終於，再一次，走上了這條絕路。

    “鬱櫻櫻。”他總喜歡喊。

    但，無人回應。

    總是無人回應的。

    執迷不悟。

    ……

    車輛繼續前行。

    小泠於一側，手，作輕緩，細細碎碎地，在鬱櫻櫻的上開始索，神態平和，翻找著。

    像是要清理鬱櫻櫻上的口袋。

    隻不過，鬱櫻櫻上的白子隻有一個小袋子，但裏麵什麽都沒有。

    白的，染上猩紅的，這邊一塊那邊一塊的，瞧著倒像是突生了許多的斑塊花紋，極其詭異。

    小泠什麽都沒有找到，正要收回手，眼神一轉，視線忽然轉到了鬱櫻櫻的脖頸上，看見了這一條藍鑽項鏈。

    “南祁給你的吧。”

    再一次斬釘截鐵。

    小泠跟在穆南祁邊六個月，靠著偽裝鬱櫻櫻的模樣，同穆南祁索要東西和品，穆南祁總是給的。

    而，穆南祁將當是鬱櫻櫻的替，又或者是一個心靈上的藉，他給的，都是頂好的東西。

    是以，小泠自一個小小傭人的眼界，慢慢地，發生變化，能夠一眼分辨，這東西的稀罕程度。

    又或者，這些，都是他給鬱櫻櫻的。

    隻不過，小泠撿了這個，得到了從前夢寐以求，都想要的所有。

    同鬱櫻櫻最為明顯的不同之，便是……會哄。

    那個男人，其實極好掌控。

    這是小泠在他邊待了半個月之後，便領悟出的道理，而同鬱櫻櫻第二個不同的地方，就是沒有鬱櫻櫻這樣的驕傲。

    鬱櫻櫻不會哄，的驕傲不會容許低三下四，委曲求全；但小泠不是，小泠不得和那個男人在一起，不管做什麽，小泠都是願意的。

    小泠一點都不覺得委屈，還覺得很開心，隻要和穆南祁在一起，高興還來不及。

    “更何況，隻要哄哄他，我什麽都能有，他的錢，他的……”心和人。

    不，沒有的。

    也不是什麽都能有。

    穆南祁的心，穆南祁的人，在這六個月裏，就從未得到過。

    得到的，隻有錢。

    小泠忽然沉默。

    一直想要的，並沒有得到。

    於是，小泠原本想要炫耀的打算，忽然被狠狠下，又扯開角，笑了：“可這又怎樣呢？”

    小泠的想法和鬱櫻櫻也是不同的，道：“人呢，這一輩子本就是需要依附男人的啊，我喜歡他，他寵我，我哄著他，他給我所有我想要的，他因為我一句撒，就把章兒趕出去了，這難道不是嗎？”

    “這就是啊。”

    小泠笑地更歡，又繼續道：“人還是聰明一些地好，我可不像你這麽蠢，低個頭又怎麽了呢？孩子低頭，低得對了，就是可，他隻會當我在撒，誰會往折辱的方向想呢？”

    “折辱？是他日日夜夜拉著你做男歡的事嗎？可我送上去，章兒送上去，他都沒有多看。”

    “隻有你，鬱櫻櫻。”小泠手，將鬱櫻櫻脖子上的項鏈扯下來，接著，戴在自己的脖頸上，笑得開心，“你不把自己當人。”

    “這麽好的一匹狼，掌控好了，他能將全世界捧到你麵前啊，”小泠咯咯地笑個不停，“可惜，你馴服不了。”

    小泠低頭瞧著自己脖子上的項鏈，笑著笑著，忽然又覺得氣憤，口起伏，不定。

    恥笑鬱櫻櫻，可自己難道不也可悲嗎？

    又或者，小泠比誰都清楚，能馴服穆南祁的，在這個世界上，僅有一個鬱櫻櫻。

    替，終究隻是個替。

    在正主麵前，便像是一個小醜，原形畢，醜陋的，難堪的，甚至是竊了正主的東西的賊。

    所得到的一切，都是打著“鬱櫻櫻”的名號，得來的。

    這些，究其一生，都不可能屬於。

    小泠再一次，道出了這句話：“可都不稀罕，南祁，你給我又怎麽了呢？”

    著這條項鏈，低頭沉思。

    正如，這一條項鏈，也是從鬱櫻櫻上搶來的。

    搶來的。

    而。

    小泠說的這些話，一側的鬱櫻櫻全然不知，早已陷昏迷，沒有任何意識。

    “小姐，穆南祁的東西，不要留在這裏。”前邊的司機搭話。

    小泠聞言，眉梢微挑，這張臉已經壑叢生，傷疤可怖，一個細微的作，都是猙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