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安的名皇上選了兩個,掌珠或是珠珠,寓意是掌上明珠,也是意指冠上的明珠。
而除了欽賜的名外,江遇白還有賜婚的意思。
尚在繈褓中的唯安被封為太子妃,在長與東宮太子完婚之前,一應按嫡出公主的份例供養。
盡管江遇白的帝後大婚被定在了下個月,但他已經給自己沒出生的太子定下了婚事。
徐璈把聖旨往桌上一放,坐在床邊輕輕地說:“枝枝,宮中不是好去。”
他們的唯安還那麽小,那種吃人的地方如何去得?
桑枝夏安地拍了拍繈褓靜靜地看著徐璈,無奈道:“我都知道,隻是皇上那邊……”
桑枝夏停頓一剎,歎氣說:“皇上已經讓步至此,咱們隻怕是不好拒。”
太子尚未出生定下,這門賜婚其實是有些荒謬的。
而更讓人無所適從的是,江遇白甚至還許諾賜婚的聖旨隻是其一。
倘若唯安長大後有了心儀之人,他今日是如何把賜婚聖旨發下來的,來日就可以如何收回去。
堂堂一國之君讓步至此,的確是江遇白額外給出的縱容。
可偏偏就是這種縱容,在某種程度上的確是會更讓人為難。
徐璈沉默著不說話,桑枝夏微微撐著胳膊坐起來說:“你問過祖父的意思了嗎?”
“祖父怎麽說的?”
徐璈抿了抿:“祖父說,看我們的意思。”
老爺子說了不管諸事兒,那就當真是什麽都不管不問,一心都撲在跟徐三叔要修的書上,徹底當了甩手掌櫃。
屋的沉默逐漸蔓延,在這裏陪桑枝夏解悶的徐嫣然突然說:“可要等咱家的唯安長大,不是至還有十幾年嗎?”
桑枝夏和徐璈同時看過去,徐嫣然雙手一攤:“十六七年那麽長的時間呢,那麽早就開始擔心做什麽?”
“深宮是不好,可唯安又不是完全沒有選擇,再者說了,萬一皇上到時候改了主意,又要換人呢?”
現在拒絕或許為時過早,也是辜負了江遇白的心意。
可要是等時間慢慢長了,互相考量對方的品,若是真的不合適,江遇白也不可能非要強行牽線。
徐璈眼中掠過豁然,徐嫣然帶著傲氣笑道:“大哥,你憂及過早了。”
“咱家唯安是什麽份,來日的太子可般配,世家公子也可以隨意選擇。”
“今日的賜婚隻是給再添一份兒榮耀罷了,來日就算是改了,那也不是什麽恥之事,何須顧慮?”
“再者說了,咱家這麽多人撐著呢,還能讓自家的孩子了委屈?”
不管是在外還是在宮,徐家的孩子都會過得很好。
徐嫣然一語點醒被困在擔憂中的父母,徐嫣然看著恍然的徐璈和桑枝夏甚至有些好笑。
“要我說這聖旨應下也無妨,有什麽可遲疑的?”
“你們覺得呢?”
徐璈當日下午進宮去了,桑枝夏看著被糯糯和元寶圍著搖籃逗的小娃娃,心中有種不真切的虛無。
明天才滿月的娃娃呢,這就要當太子妃了?
太子都還沒定下呢,這預定的妻子也來得太早了。
謝夫人不知道桑枝夏在想什麽,還在說唯安終於定下的名。
“珠珠,是咱家孩子的好福氣。”
桑枝夏垂首笑笑,還沒接話就聽到許文秀急切的聲音:“夏夏!”
桑枝夏起站起來,意外地看著滿臉急的許文秀,疑道:“您這是怎麽了?怎麽……”
“出事兒了!”
許文秀拉過桑枝夏的手讓坐下,飛快看了一眼確定裏外的人都被打發了,還特意讓徐嫣然把糯糯和元寶帶了出去。
等屋沒了其他人,許文秀抓著桑枝夏的手從牙中出了聲音:“你二叔……你二叔他回來了!”
徐二叔?!
桑枝夏難以置信地瞪圓了眼,下意識的:“怎麽會?”
“二叔他不是……不是在西北的礦場嗎?祖父定下的十年之期未到,他怎麽就擅自回來了?”
徐二叔的事兒說起來是一樁冤孽案,當初的所有置也都是老爺子親自定的。
按照老爺子的吩咐,徐二叔需得在礦場做苦力十年,若能熬得過,那就仍是徐家子嗣。
若是熬不過,就權當是徐家不曾有這麽個人。
徐家回到京都後,也有從前的故試探問起過徐二叔的下落,可沒得到回應後就都紛紛識趣閉了,不敢再多言。
畢竟徐家二房雖是了個人,但徐明輝高中探花郎,剛朝就按照先皇的賜婚風大娶了南家。
徐明初軍中,雖不曾立下戰功,但已有蛟龍海之勢,來日不可限量。
二房風至此,有無一個徐二叔就不重要。
然而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早就在眾人記憶裏淡化的人居然不聲不響地回來了!
許文秀也是剛得的消息,愁得心一個勁兒噗通跳,話都不穩:“這誰能知道他是想的什麽法子?”
“咱家府上的管事多是用的當年的老人,好些都是你二叔認識的,他不知什麽時候守在了後門,攔住一個老管事給了他這個,讓他把東西帶進來給主事兒的,說他明日就來吃唯安的滿月宴!”
桑枝夏接過許文秀遞來的紙展開看了,容倒是不出奇,隻說自己已經到京都,明日來訪。
但京都遠距西北千裏,西北礦場那邊更是看管嚴,這人是怎麽出來的?
他又是怎麽到京都的?
還有……
桑枝夏突然說:“壞了。”
“我二嬸今兒是不是去鋪子裏了?邊帶的人足夠嗎?”
許文秀不知道徐二叔曾做過什麽弒父的毒之舉,但曾親眼見到徐二叔險些把自己的發妻死。
徐二嬸的繡莊在京都不是,走街串巷的小販都知道那是徐家二夫人的產業,那人悄不作聲抵達了京都,他怎麽會事先沒打聽過?
看著許文秀的臉一變再變,桑枝夏定下心神飛快地說:“先派人去鋪子裏找我二嬸,一旦看到什麽可疑之人,攔住了不許他往二嬸的跟前湊,無論如何不可近!”
那人從前就敢暗中對老爺子下毒,誰知他這些年夠了磋磨,會不會被激發出兇痛下毒手?
桑枝夏不等許文秀反應過來就趕補充:“另外明輝是不是在衙門裏?”
“趕派人過去,就說是我的意思,讓他先回來一趟,還有軍中!”
桑枝夏咬牙說:“徐明在軍中,切不可讓這人打探到他的下落。”
看著長大的孩子,就算那人是他們的親生父親,也休想他們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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