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昆侖金、天玉、紫金等珍稀煉材料都出自昆侖,最重要的是這里的七個洗劍池。
為了保護燭庸門免煞霧的侵擾,千年前八大宗門各自拿出一件鎮派之寶,以宗門大能之力布下陣法,保這一方水土。
不過燭庸門欠了八大門派的,卻并不因此投桃報李。
自祖師開宗立派以來便有一條鐵規,每甲子只鑄一把劍,過了鑄劍之期,哪怕是四大宗的宗主掌門親自來求也只能吃閉門羹。
是以即便像瓊華元君這樣舉足輕重的人,要鑄元神劍,也只好乖乖地等待甲子之期。
論劍大會已進行到第三日,正北的首座卻一直空著,眾人都那是為重玄的兩位仙君留的。
直到金烏西墜,大會幾近尾聲,那兩個尊位的主人方才姍姍來遲。
兩位仙君都著白星云錦袍,袂翩然,峨冠博帶,雖未飛升,已然是神仙中人。
其中一人生得面若好,玉白吹彈可破,一雙眼睛狹長上挑,帶著雌雄莫辨的意。
另一人也是風姿翩然,氣宇軒昂。
兩人一落座,便吸引了無數道視線。
海般的竊竊私語通過語傳來傳去,這種時候所有人的聲音雜在一起,誰還能分辨那句話是誰說的,故此即便知道有可能會被修為高深者聽了去,許多人依舊忍不住評頭論足。
即便被人聽見,法不責眾,誰會為兩句閑話較真?
兩人只聽滿場嗡嗡之聲不絕于耳。
“看見沒有?重玄的兩位仙君……”
“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宗,那步態都不一樣……”
“背赤劍的想必是崔仙君了……”
“聽說他出族,卻拜玄鏡仙君門下修習坎水劍,如今水火雙絕,也不知能不能看到……”
“重玄來了兩個人,大約用不著他出手……”
“那玉面天狐也著實厲害,三百年修出九尾,他祖父修了八百年也不過八尾而已……”
“也不看誰的狐貍……”
“也是,那麼多靈丹妙藥喂下去,天材地寶著他,換我也能有個煉虛期……”
“你?也不照照鏡子,你有人家的一好皮子麼?”
青溪和柏高也在場中,只不過肇山派名不見經傳,他們的座位在全場最邊緣,好在修道之人目力過人,這里又是山明水秀,并無煞霧障目,重玄兩位仙君座,他們看得一清二楚。
青溪有些失,語傳音道:“那玉面天狐好看是好看,看著有些俗艷諂,瓊華元君的眼似乎不怎麼樣。”
柏高忙道:“別說話!”
青溪也意識到了自己多,僥幸道:“咱們坐那麼偏,應該沒人注意到吧。”
卻不知那玉面天狐紫閣仙君的目正從他們師兄弟臉上掠過。
崔羽鱗瞥了眼同伴,見他笑得越來越甜嫵,便知那些閑話讓他上心了。
這狐貍天生睚眥必報,又被小師叔瓊華元君寵得無法無天,謝汋派他來,一方面是為師妹的寵保駕護航,另一方面也是讓他照看著些,免得為門派惹出是非來。
崔羽鱗雖然是族,卻不是給人當靈寵的,一修為靠的是勤學苦練,心底十分看不上玉面狐貍這種靠著搖尾獻、討好主人來平步青云的靈寵,只覺他墮了妖族的臉面。
不過瓊華元君寵他如命,他也只好著鼻子陪他來。
他斟酌著道:“這些人不過是嫉妒你天賦異稟,又有大能指點,大可不必將這些酸話放在心上。”
狐貍一張玉面仿佛結了冰:“我知道,師兄不必擔心。”
崔羽鱗道:“那就好,你別嫌師兄多言,我們此次出山,是為了替小師叔取得紫金魄,鑄元神劍,切莫節外生枝。”
狐貍瞇起眼睛:“師兄放心,我知道我們在這里便是重玄的臉面,我不會輕舉妄。不過……”
他話鋒一轉:“不過,他們說我也就罷了,對我師尊說三道四,我卻非給他們點瞧瞧不可。”
崔羽鱗知道不讓他出口閑氣,這狐貍必不能善了,一想方才那兩個穿黑白道袍的修士模樣寒酸,多半是小門小派出來的,殺儆猴也不是壞事,便道:“既如此,你注意分寸。”
狐貍莞爾一笑:“師兄別擔心,我有數。”
第13章
金烏西墜,論道大會即將進行到尾聲。
重玄地位顯貴,玉面狐貍自矜份,直到最后一場才上臺,對手是同為煉虛期的太一宗門下弟子。
太一宗在九大宗門中排行第三,門下高手如云,不過派來的這位弟子資質平平,無論修為還是劍法都遠在玉面天狐之下。
柏高仍舊看得津津有味,雖然結果早已定下,但這三日來欣賞高手切磋,著實令他大開眼界。
青溪卻心不在焉,長脖子四張。
“奇怪,”他嘟囔道,“他們明明說要來燭庸門的,怎麼這三日連半個影子也不見。”
柏高道:“這人山人海的,找兩個人簡直是大海撈針。”
他來前也不知論道會的規模竟有那麼大,太極臺邊烏的一片,半空中停駐著不知多仙舟仙閣,上臺切磋的加上觀的,總有數千人眾。
青溪卻搖著頭道:“從人海里找兩個人是大海撈針,從群里找兩只鶴卻太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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