攖寧聽不大懂他的意思,卻也知道小傻子不是好詞,委屈的皺起包子臉,要往后退掙開宋諫之的手,可被的通紅也沒掙開,嗚嗚咽咽的喚起了夫君。
宋諫之這才大發慈悲的松開手,任由老實攀在自己胳膊上。
心中那點被算計的惱怒,在對上那雙懵懂天真的圓眼睛時,不知為何驟然泄了氣。
“十一,帶他們從后門出去,就現在。”
“是。”
十一雖疑不解,但多年隨侍從的經驗令他不予多問,第一時間提著癱骨頭的兩人往外走。
“再見到那人,就告訴,來同舟客棧見我。”
安然無恙的那人抖著,既不敢置信自己從閻王底下討回條命來,又擔心事后免不了麻煩,干脆壯著膽子實話實說:“我們確實不認得他,只是在街上撞見的,恐怕再難遇到了。”
“會再見的,”宋諫之眼底掠過一線盎然的殺意:“照我說的辦。”
本來注定的死棋,從他手下活著離開了,必然會被找上門。
至于到時候,這倆人能否保命,他就懶得考慮了。
姜淮諄雖不清晉王打算做什麼,但被他這幅有算的篤定模樣說服了,略一猶豫,問道:“那我們也走?”
宋諫之卻不慌不忙的回到位置,起茶盞輕綴一口,坐得穩當:“來不及了,你同僚大約到樓下了。”
話音剛落,一行衙門員便橫沖直撞的進了酒樓,封門、逮人、保護現場,作行云流水得。
驚的姜淮諄張的能吞下個鴨蛋:“我怎麼不知我們衙門辦事效率這麼高……聚香坊離州衙說十幾里路……”
除非,從他們一進門開始,就有人提前報了案。
他按耐住心中的詫異,擔憂的目向自家妹,這一遭瀘州行,焉知卷進了多大的風波?
“去樓上查,在場的人一個不要放走。”
樓下發號施令的人穿一襲絳紅服,束發的玉冠在一縷日下顯得通異常,烏發合著玉白的面龐。確實是老人,他的同僚主簿徐彥珩。
徐彥珩控制住現場,一面馬當先袍上樓,先是去了對面包間,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細細翻看了桌面的吃食,一一探過屏風的織面,隨即目一凜,隔著十數丈遠的大廳直過來。
姜淮諄看看一臉事不關己的晉王,再看看渾沒心事的家妹,頗為無奈的當起這個場面人。尷尬的清了清嗓子,剛抬手要同人打個招呼,卻瞥見徐彥珩變了臉。
原本銳利的眼神在看到自家妹時,緩和了下來,眸微,立時轉奔走過來。
不過兩息時間便出現在了他們包廂門口。
“徐主簿,此時你莫要聲張,先領人……”
姜淮諄還沒看出眼前這一幕的怪異,宋諫之卻在人對面時,便察覺出他目的落點,眼沉了下來,抬手搭在攖寧后椅背上,溫熱的掌心卡住后頸,拿小貓小狗的隨意姿態。
“看本王回去,怎麼整治你。”
他氣息就在攖寧耳后,漫不經心的調。
語氣也實在算不上嚴厲,甚至含著兩分笑意,卻令掌中人起了脖子,莫名想起了昨夜難耐的折磨,乖乖的放下手里的桂花糕,往他懷里拱。
想噘又不敢,聲音可憐得很,對不起這風流倜儻的男兒裝。
“寧寧乖乖的,夫君不要嚇我。”生生的手指沒規矩的上宋諫之的襟。
‘夫君’兩個字,方才開了閥,眼下便更加不值錢的往外拋。
正在這時,房門被打開了。
只站在門口的徐彥珩掃過這一幕,神微頓,隨即掛上無懈可擊的淺笑,先沖姜淮諄頷首示意,再作揖低聲道:“見過晉王殿下。”
見年神冷淡并未回應,隨即沉聲道:“不知晉王殿下已蒞臨瀘州,下禮數不周,還請殿下責罰。”
州衙小,何曾見過晉王,能認出他靠的是誰,盡在不言中。
姜淮諄看著晉王的臉,后頸莫名一涼,打圓場道:“莫要聲張,先讓我們離開此地。”
第39章 三十九
姜淮諄話音剛落, 撓了撓頭,又忙不迭的補充了一句:“那子是自己跳下去的,此事說起來有些復雜, 州衙便先不要手了。”
徐彥珩眉目不, 視線掃過屋三人, 看到破碎的屏風是目頓了下, 而后遙遙睇向對面的護欄。
他行禮的姿勢未變, 說的話卻沒那麼恭敬:“卑職冒昧問一句, 此墜樓可與殿下有關?州衙今日收了封報案信, 言道聚香坊有一子……被自戕。”
最后四個字他放緩了聲調, 一字一句。
宋諫之懷中掛著個纏人,一手貓兒似的著的后頸, 一手輕點在桌面上, 沒有應聲。
坐在對面的姜淮諄看到這場面, 頗為自己這同僚一板一眼的榆木腦袋發愁,他本來就被今天這一出出的戲唱的腦子不夠使, 急得快把眉心出個褶子,解釋道:“我和晉王殿下一同來的聚香坊,進來之后便沒分開, 旁邊包廂的人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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