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寧堔這樣想的時候,他隔著風雪看到了曾趕馬車帶容溫去桂花巷見他的那個侍衛,手中端著湯藥走進了屋。
寧堔又開始信了。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再是心思縝之人也有疏之時,一旦這個疏被人大作文章,如何不能這樣對他?
寧堔觀察了會兒屋,隨后從狗又鉆了回去,適才端著湯藥走進屋的云燭與他家公子道:“公子,凈思把寧堔引來了,這會兒他人已經走了。”
顧慕神淡漠的應了聲。
這邊,寧堔鉆回去后,本是要回自個屋里的,猶豫了片刻,還是抬步向著后院容溫的房間走去。
他扣響了容溫的屋門,葉一問了幾句是誰,他也不言語,待走出來開門時,外面雪落的大,寧堔上發間皆染了雪,葉一朝著里間對容溫道:“姑娘,是寧公子。”
容溫聞言從里間走出來,瞧出寧堔的神有些不對,眸中含疑的問他:“寧堔哥哥,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話落,寧堔只是神沉重的看著,隨后認真道:“容溫,趁著夜暗了,你回屋收拾東西,我帶你走。”
容溫:……
“嗯?”容溫輕疑了聲,不解寧堔是何意,寧堔又繼續道:“從這里到泉州只有三百里,前面雖是被大雪封了路,我可以騎馬帶你走。”
容溫秀眉微蹙:“寧堔哥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容溫尚且能平靜的問他發生了何事,一旁的葉一早就睜圓了眼,不可置信的瞧著寧堔。
這麼冷的天,還下著雪,騎馬去泉州可不得把家姑娘給凍著?平日里容溫與寧堔說話葉一都是避開的,今兒卻是站在這里沒有走。
怕寧堔真把家姑娘給帶走了。
寧堔自是與容溫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也知編了理由容溫也不會信,遲疑了會兒,又與容溫道:“沒發生什麼,就是聽沈夫人說隔壁住著的人有仇家,怕會連累到咱們,想著先帶你走。”他頓了頓:“不走也沒關系,隔壁院中住了人,還有二層閣樓,你一個姑娘家這幾日就在屋里待著吧。”
容溫聽他說著這些話,適才就與葉一說過了,最近都不會常出去走,對寧堔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寧堔還是有些心里不安,不過,他也不知還能再說些什麼,轉走,葉一還未將門合上,他又補充了句:“凈思染了風寒,這兩日他若來找你,就別見他了。”
容溫眸中含疑,對寧堔點了頭。
一刻鐘后,不等寧堔將凈思這個小細作先收拾一頓,自個就先改了主意,雖說顧慕燒了婚書是真的讓容溫走。
可還是不對。
臨近年關,就算真如傳言所說他被太子整倒,可顧家還在上京城,他不該出現在這里,寧堔這般想著,沈夫人的話又浮現在他腦中,去丹水尋故人?丹水會有他的故人?
他的這個故人應是還在去丹水的路上吧。
雖不知他這會兒是了什麼心思,既是來找容溫的,就總有法子見到,想到這里,寧堔從等著凈思鉆回來的狗又來了容溫這里。
容溫再次站在門前看著他,見他發間上的雪更為厚重,不解道:“寧堔哥哥,你到底是怎麼了jsg?”
寧堔心中堵悶,直接開口問容溫:“若是顧中書來找你,你會跟他走嗎?”他的一句話又把容溫給問懵了。
容溫有些不想理他了,說著:“寧堔哥哥,外面落著雪,你快回屋里去待著吧。”說完就要關門,被寧堔抬手給擋住,又問:“容溫,你逃避什麼?”他觀著容溫的眉眼,繼續說:“如今你與他之間已與從前不同,若他再跟來,你是不是會跟他回去?”
一如那次在桂花巷時,容溫有些不堪其擾,那回與寧堔說不逃婚,讓他別再去招惹顧慕,可寧堔是個死心眼,就不愿再與他多說,在寧堔說出待心如所愿,再帶走時,便對他點了頭。
這回也一樣,容溫不想跟他再說,回著他的話:“我不會跟他回去的,我早些日子就已讓人送信去丹水,是要去外祖家過年的。”
寧堔站在屋門前還是不肯走,容溫有些無奈的看著他,一時間,屋屋外都靜了下來,只有漫天的飛雪還在不停的落。
容溫在寧堔的眉眼中瞧出了些什麼。
默了會兒,的目朝著隔壁的院落看了眼,瓣不自覺抿,隨后問寧堔:“隔壁的人——是他嗎?”
寧堔沒與扯謊,他對容溫點頭:“是。我適才跟去瞧過了,見到云燭手中端了湯藥,沈夫人或許說的沒錯,他上有傷。”
容溫輕輕‘哦’了聲,落在木門上的手挪開,對寧堔道:“寧堔哥哥回去吧,他既也在這里投宿,上還有傷,我去看看他。”
容溫神平靜的說著,寧堔看了一會兒,轉離開。
葉一在一旁自是都聽到了,給容溫將狐裘拿來披在上,也不多問,只陪著容溫走出了院子,繞了小半圈的路,到了另一座院子的門前。
雖是雪落得稠,天又暗了,云燭站在抄手游廊還是一眼就瞧見了容溫,走上前喚了句:“表姑娘。”隨后似是想起了什麼,一向冷著一張臉的人對著容溫說了句:“真巧,表姑娘也在這里。”這是凈思教給他的,雖然云燭沒打算說,可這會兒也不知怎麼說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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