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急的模樣,似是陸辰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容溫怔怔的看了許久,直至貴妃娘娘的影走遠,吩咐別苑里的下人去告訴,六殿下和萱公主在桃林里摘桃子,也不知為何,母親并未再去尋他們。
想來,是那下人多說了句,容姑娘也在。
所以,才又出了三藏苑。
——
夜間,容溫沐浴后就早早睡下了,顧慕亥時回到別苑后,徑直來了這里,屋是熄了燈的,可小廚房里的燭火卻亮著,凈思上前去問時,卻見花一一邊啜啜泣泣的在抹眼淚,一邊在煎藥,凈思問了一番,花一走出小廚房,對顧慕行禮道:“是我家姑娘又夢魘了,還把晚膳用的吃食都給吐了出來,之前大夫說若按平日的劑量不足以安眠,可再加些,我就又在煎藥了。”
花一年紀小,也是曾聽人說夢魘之癥若是嚴重了,很有可能瘋傻,見姑娘臉慘白,一時害怕,煎藥的時候就忍不住落了淚。
今夜并無月,顧慕的神在昏暗中冷沉,吳院使昨日才來給搭過脈,怎會又嚴重了?他吩咐花一:“去屋通傳。”
花一手中還拿著煽火的扇,步子極快的走進了里間,屋只床榻邊的小幾上燃了豆燭火,葉一在往銅爐里添安神香,看著花一道:“怎慌慌忙忙的,藥煎好了?”
花一回:“是二公子來了,讓進來通傳。”
葉一朝著窗外看了眼,都這個時辰了,二公子怎得來了?看向倚在迎枕上閉目的容溫:“姑娘,二公子來了。”容溫聽到了,這會兒因著夢境著實心緒有些不平,默了默回道:“問他是否有急事,若無急事,明日再說吧。”
葉一輕嘆,家姑娘自落水后緒不好,這人一旦夜間睡不好,自是什麼都不好了,葉一給花一遞了個眼神:“去與二公子回話吧。”
花一從屋走出來,只見二公子站在夜中,眉目間綴滿了憂心,就算是院中的燭火泛著暖,也掩不住二公子神間的冷沉,花一膽子小,被顧慕上的矜冷之氣嚇的話都有些說不出口,只低聲道:“姑娘問,二公子是否有急事?”
花一話落,顧慕抬眸過窗牖向屋去,似是能窺見里間神不佳的子,他開口道:“藥還有多久煎好?”
花一垂眸,依舊不敢看眼前矜貴高大的男人,只道:“馬上就好。”
顧慕讓花一將藥從小廚房里端出,他接過花一手中的藥走至外間時,比平日里略沉的嗓音喚了容溫的名字:“容溫。”他話落,容溫一驚,下意識攏了攏上的中,開口問他:“二表哥可是有事?”
屋有片刻的寂靜。
容溫見外面沒了話語聲,正要示意葉一出去瞧一眼時,顧慕頎長的影端著藥碗走了進來,他神平和,眸深邃,就算夜間進了子的閨房也是一副朗月清風正氣凜然的模樣。
容溫又如過去的每一次一樣,自將他與那些心懷不軌的人區分開,低聲道:“怎麼了?”
顧慕看了眼一旁的葉一,葉一遲疑著看向家姑娘,隨后退出去,片刻,里間只有他們二人,他一直不說話,容溫不由得秀眉微蹙,垂眸也不言語了。
顧慕將手中的藥碗放在床榻邊的小幾上,俯將修長的指節落在容溫額頭,神略顯舒展,隨后坐在床榻邊上,垂眸看著容溫,將因夢魘而顯于面的緒都看在眼底,嗓音平和道:“聽吳院使說了你的魘癥,來看看你。”
容溫知道自己現在這副模樣肯定既憔悴又狼狽,被他這樣直直的看著,不自覺的就會有緒,嗓音低低的道:“我知二表哥是關心我,可夜深了,二表哥是世家公子典范,又至中書令,難道不知曉男子夜間進子閨房——不妥。”容溫咬垂下眼睫,不去看他。
其實,容溫這會兒心里因著夢魘很是煩躁,適才倚在迎枕上閉目也是為了不把氣焰撒在葉一上,這會兒看到顧慕進來,就忍不住的想要在他上出氣。
顧慕看著這副虛弱又支離破碎的模樣,立于側的手掌青筋微顯,克制著將擁進懷中的,他嗓音溫潤道:“在宮中耽擱了時辰,以至于回到這里天都暗了,夜間進來是我的不對,”他頓了頓,嗓音又放溫和些:“所謂夢魘,不過是心病,你并非愚鈍之人,該知心病要連解。”
容溫聞言抬眸看著他。
顧慕嗓音里帶了些許輕哄:“三藏苑附近有月兒湖,從明日開始,我教你游水。”
許是深居高位太久,顧慕的話語里雖是帶著哄勸,卻又難免帶著些強勢的命令,一時間‘游水’二字如一張不風的大網對著容溫劈頭蓋過來,容溫本就心間煩躁,適才說他不該進屋,如打在棉花上,這會兒煩躁如藤蔓一般纏在心間,直接帶著緒打斷顧慕的話:“我不學。”
緒激,顧慕觀著蹙的眉,以及慘白的臉頰,冷白指節抬起落在容溫的眉心,當容溫以為又要一拳打在棉花上時,顧慕指腹間的作很溫的將蹙起的眉平,口中的話卻強勢堅定:“你的魘癥越來越重,由不得你。”
容溫:……
他,他在說什麼?容溫被他這句強勢到極點的話氣的瓣翕,終于把心中悶燥的氣焰發出來:“誰要你管,你憑什麼管我的事,”帶著緒吼了兩聲,隨后坐直了子,將顧慕落在眉間的手給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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