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蓋亞？還是……茵索夫之樹？」

「你是說我嗎？」

那乾枯的聲音輕輕笑了笑，慢吞吞地繼續說道。

「伱們對我的稱呼總是在變，然而我就是我……嗯，我該怎麼和你們解釋好呢。」

那模稜兩可的回答讓夜十一時間陷了困。

甚至於迷茫。

他本以為蓋亞會對他恨之骨，卻沒想到祂沒有那方面的意思。

祂似乎一點也不在乎曾經發生過的事。

哪怕三年戰爭差點讓這顆星球徹底的死去……

「其實蓋亞也好，茵索夫之樹也好……它們都是我，也並非是我。不過要讓我解釋給你，這其中的困難並不比你『試圖讓那個朵拉的孩理解科研船是什麼』更小。」

「不是我瞧不起你，你對『靈能』的理解還不如生活在這片森林裏的孩子們，雖然你們之中的『聰明人』似乎已經在利用這種能力了，而且還是系統化和規模化的利用……呵呵。」

那聲音中帶著一若有若無的嘲笑。

這大概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從祂的語氣中聽到「嘲笑」這層意思，彷彿他們做了一件比自我毀滅還要無趣的事。

是的。

在祂看來，他們的自我毀滅要有趣的多。

祂漸漸失去了興趣，慵懶地說道。

「我不會去干吃力不討好且又毫無意義的事，好奇的話就自己去尋找那個對你們來說毫無意義的答案吧……反正你們也不是沒有功過。」

「加油，愚蠢的質主義者。」

纏繞在他上的蔓藤漸漸褪去，又重新變了平整的床榻。

一切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彷彿那張床活了過來只是他的錯覺，就像他在超空間航道中看到的一切。

不過即便如此，那被束縛的覺依舊清晰的殘留在他的髮之間。

夜十二話不說立刻從床上跳了下來，警覺地看向周圍。

終於，他找到了那聲音的源頭！

那其實不是什麼「聲音」，更不存在任何一個音符。

那從一開始就是純粹的意識，而來源正是神殿四周牆壁上的「壁畫」！

他在試圖理解那些文字的一瞬間，意識到了祂的存在，並和祂建立了聯繫——

那是知屬賦予他的能力！

他知到了祂的存在！

腦海中的思路漸漸清晰起來，夜十心中猛然間湧現了一明悟，看向了神殿的某個方向——壁畫的某。

那是毫無來由的直覺，他覺到有誰在看著他，並在他的背後竊竊私語，說著些站著不嫌腰疼的話。

不，那或許不是一個人——

而是一群！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裏念叨了一句。

「……我看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