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去遊泳館?”
早上,陳淑儀看著黎念準備出門,破天荒地主開口,之所以知道黎念要學遊泳,是因為看到了黎念晾在自己房間的泳。
不知道問這個幹什麽,黎念沒出聲,在玄關換鞋。
陳淑儀走到門口,“有這閑工夫不如去打工賺幾個錢,給你弟弟妹妹買點東西,一年到頭不回家,回來也不知道對你弟弟妹妹好點,真是白養了,還學遊泳呢,你怕那樣能學會?”
“我為什麽這麽怕水你不知道嗎?”
黎念抬起頭,冷冷地看著,“如果不是你故意把我往水裏扔,我會怕水嗎?”
溺水甚至不是自己玩水時出了意外,而是陳淑儀嫌哭起來太吵把故意往水裏扔的,扔完就故意跑遠,對不聞不問。
小時候不懂,隻覺得是自己的錯,是惹煩了陳淑儀,現在再看,那跟故意殺人有什麽區別?
“你胡說什麽!”陳淑儀立刻炸了,“別口憤人,明明就是你自己不小心掉到湖裏,和我有什麽關係。”
“有沒有關係你自己心裏清楚,”黎念說這個不是指會後悔愧疚,而是不想讓站在道德製高點指責自己,“別用長輩的口吻教訓我,你知道的,我沒有中學那會兒那麽好糊弄了。”
拎包出門,站在走廊裏深深地吸了口氣,暗自下定決心,下次再放假回來不要住在這個家了,在外麵隨便租個房子住也比在這裏強。
調整好心,黎念去遊泳館。
在泳池裏反複練習了幾遍水下憋氣,等了快一個小時也沒能等到路柏川。
有些奇怪,向另一個教練打聽。
“路教練隻替兩天的班,被他替班的那個教練回來,他就不在這裏做教練了。”
男人看著,比還驚訝,“你不知道嗎?”
難道路柏川沒有告訴嗎?
黎念怔怔的,慢慢搖頭,“我不知道。”
路柏川沒有告訴。
重新退回泳池,不知道是不是的錯覺,覺池裏的水格外的涼,冷得打了個寒。
茫然而惶,路柏川為什麽不告訴自己不來這裏做教練了?是覺得沒有必要嗎?
可是他們昨天還在一起吃飯,他曾說過要給當教練的呀,還是說是自己誤會了他的意思,是自己自作多了?
黎念最怕自己自作多,不僅僅是不了這種落差,還擔心會因此在對方那裏鬧出笑話,如果現在打電話問路柏川這件事,他會不會覺得很奇怪?
在泳池裏泡了半天,黎念完全提不起心思,臨近中午的時候從遊泳館出來,被太照到的一瞬間,有種想逃回影的衝。
失魂落魄,等回過神的時候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地來到了昨天和路柏川吃飯的那家私房菜館。
忍不住想,是昨天說的某句話,或者某個表,讓路柏川發現了什麽嗎?因為怕像其他生那樣糾纏他,所以用了這種“不告而別”的,年人會理解的,跟劃清界限的方式。
會是這樣嗎?
在門口靜站了會兒,黎念轉,放棄向路柏川要個說法的念頭,大家都是年人了,其實有些事不用說得那麽明白。
走過一紅綠燈,在街道拐角,一道悉的影忽然闖進眼中,黎念霎時停住腳步,以為自己是看錯了,不然怎麽能在想見到他的下一秒就恰好見。
但很快,就意識到這不是幻覺,因為路柏川邊還站了生。
隔著十幾米的距離,黎念看不清他的神,隻看到他微低著頭,似乎遷就一般在對那孩子說話,孩子笑著回應,兩人離得不算近,但也能夠看出他們是識的關係。
一直都知道路柏川邊不缺生,但因為以前總是遠遠旁觀著,所以沒有清楚的印象,這一刻黎念才算切實會到,像岸邊一塊不起眼的鵝卵石,被漲的海水霎時淹沒,洶湧的緒裹挾著的思緒,讓大腦一片空白,隻有心髒在緩慢地跳著,每一下都讓嚨幹,站在八月的豔天下,冷得想要發抖。
就是怕自己會這樣,就是怕遇到這樣的場景,才一直克製自己的,一直遠遠地當個旁觀者,可繞來繞去,還是站到了這裏。
是太貪心了嗎?這是給的警告嗎?
警告已經離原本的軌道,妄想得到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是會到懲罰的。
用三年時間才慢慢建立起來的自信心在這種時刻派不上用場,因為知道,喜歡這種並不會因為對方優秀與否而搖。
哪怕是世界上最優秀的生,路柏川也依然擁有不喜歡的權利。
“哥,你就跟我回去住幾天唄,爺爺可想你了。”孩聲央求。
“沒可能,”路柏川從老宅搬出來後就沒打算再住進去,誰勸也不行,“飯也吃了,包也給你買了,別來煩我了。”
“哥!”任誰被他這麽說都不高興,孩出生氣的表,很快又笑起來,“爺爺說得對,你真的倔死了,難怪每段都談不長,是不是那些孩子都發現你的真麵目啦?”
路柏川眼皮直跳,被煩得想歎氣,“你再多說一句,我就跟伯母說你來找我了。”
“別別,”孩趕示弱,“你上次把我媽最喜歡的杜鵑摘了還是我幫你糊弄過去的呢,有你這麽欺負妹妹的嗎?”
“又不是親妹,”路柏川煩煩得夠嗆,路家真是沒一個省心的主。
店員把做好的冰激淩遞過來,路柏川手接過,餘瞥到一抹纖細影,第一眼他沒留意,收回視線後才忽然反應過來,扭頭看去。
綠燈亮了,那抹影也即將走到對麵。
“堂妹也是妹妹啊,”孩說著,要接過的冰激淩,這時路柏川了,一個邁步就超過胳膊能夠到的範圍。
他隨口撂下一句,“你自己回去,別再來煩我。”
長邁了幾步,人已經接近斑馬線。
孩驚了,“哥,冰激淩!我的冰激淩!”
要走也把排半天隊買到的冰激淩留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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